确定对方是真的走了,并不会杀个回马枪后,洛九江扶着石头站了起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真没想到……我可从没撞上过这种事。”
“两个男子做道侣的事在岛外更常见些,七岛之内确实不多。”寒千岭也站起身来,细致地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弹去了两三点刚刚在石头上蹭到的青苔。不同于洛九江的如释重负,他的神色间很有几分莫测之意:“你怎么看?”
“什么?”
“他们两个的事,你怎么看?我是指像这样,两个男人谈情说爱。”
“此前没料到啊,刚刚真是吓了一跳。”洛九江仔细地想了想:“但你要问我怎么看……好像也没什么特殊的?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最多是没人给绣荷包罢了,不过那又不是要紧的事。”
寒千岭摇了摇头:“不一样的。”
“哪不一样?”被这么一否定,洛九江倒笑了:“是能比男女在一块多吃顿饭,还是能比夫妻多睡张床?我瞧他们在一起,衣食住行还更方便些,连逛窑子都能搭个伴呢。”
听到前面的话,寒千岭刚刚神情一动,可最后的那句话就让他的神情变为了哭笑不得。他伸手点了洛九江两下,自己也无奈地笑了起来。
“我真不该问你。走吧。”
“别用那种‘朽木不可雕也’的口吻说话啊,我明明也懂的。”洛九江抬手勾住寒千岭的脖子,笑道,“你这语气简直像是放弃我了一样。”
寒千岭叹了口气:“你懂?觉得一对断袖方便一块儿逛窑子也算懂?——您可开点窍吧。”
洛九江莫名其妙道:“什么?”
寒千岭又笑了笑,没和他多说。
一般来说少年人知好色而慕少艾,十四五岁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可洛九江不知是不是调皮捣蛋的事做多了遭报应,怎么看也不像是开窍的模样。
真说起来,寒千岭亲见过族里有小姑娘递洛九江荷包,他自己也很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却没表现出半分初遇这种事的惊讶腼腆。不知为何,洛九江对于这种事的态度格外坦荡,似乎有种很奇妙的……正直。
也不知该说好,还是该说不好。
“正直”的洛九江眼睛一转就想到了别的地方,他凑近了寒千岭,压低了声音道:“诶,提到这个我就想起来——千岭,你有没有……的时候?”
“什么?”极难得的,寒千岭没能从眉眼中领会洛九江的意思。
“就是夜里做了个梦,等早晨起来时,发现自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