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成个男人,一句“风流”就带过去了,可主人公换成于渃涵这样的女人,一些羞辱性的词语便不绝于耳,很是难听。
这几天于渃涵走到哪儿都有人围追堵截,记者们甚至等着她下班想要采访她。
她带着墨镜走到地下车库里,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的记者们就举着长枪短炮就都现了身。于渃涵翻了个白眼,本来不想理会,结果有个记者问她,听说爆料中的另外一位先生是贵司的高管。言外之意就是于渃涵玩玩小明星就算了,还吃窝边草,搞办公室灰色交易。
于渃涵原本都想上车了,一听这个,冷笑了一声,摘掉墨镜问:“你们是哪家媒体?”
对方支支吾吾。
“我从来不回应三无媒体的问题。”于渃涵说,“不过既然你们今天问,我其实也被问烦了,就都统一回答一下吧,省得你们天天跟敌后武工队似的,你们辛苦,我也辛苦。”
一看于渃涵有话要说,大家立刻往前凑了凑,纷纷充满期待。
“这中间呢,确实有点误会。”于渃涵简单讲了一下当时的事情经过,把高司玮塑造成了一个纯粹躺枪的不知情路人,完完全全地摘了出去,“反正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没大家想的那么复杂。”她看了一眼镜头,“关于我个人的情感问题呢,我没偷没抢,跟谁交往难道不是我的自由么?我从来没出过轨,也没劈过腿,任何一段感情虽不说尽善尽美,但也尽我所能的认真对待了。所以我就变成了个滥情的婊子了?为什么男人就可以被美化成风流,而女人就要被说成烂货?我真的看这些人很不爽了,今天索性把话说开了吧。”
于渃涵顿了顿,正色说道:“哪个女人不想每天都换一个帅哥男朋友呢?你们只是想想,而姐姐已经做到了。男人换女人能说成换衣服,我换男人为什么不能跟换包一样轻松?别酸姐姐了,你们酸鸡的样子真的不好看。大清亡了几百年了,有这时间多努力赚钱吧,说不定退休之前还有机会。”
说罢,她笑了笑,带上墨镜,给大家抛了个飞吻:“我这番话呢,希望各位媒体的朋友一字不差的发出去,如果差了一点,或者歪曲我的意思,咱们总有地方说理去,是不是?”
第34章
总之,网上就是哗然,一片哗然。
舆论观点这个东西,有正方就有反方,有人骂于渃涵婊里婊气,说这种话很没情商。就有人纳闷儿“情商”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说没就没了,还不准人家说实话么?
现实就是于渃涵有钱有颜身材好学历高,张狂一下怎么了?并不是所有人都必须做一个谦虚的人,过分的谦虚等于过分的骄傲,根据量子力学原理推算,过分的骄傲即是过分的谦虚。
按照逻辑鬼才们的概念,四舍五入一下,姐姐是很谦虚的。
事实证明,大家还是喜欢看爽文套路。于渃涵的话随便让一个人带入一下,都能意会到其中的爽点。替别人爽过之后再惊呼“姐姐真性情”“姐姐好a”。
于渃涵个子那么高,接受采访的当天穿着一身黑,像个刚从某种肃穆场合里走出来的黑寡妇,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种狠角色。
这么一看,更a了。
“于总可以啊!”王寅在于渃涵的办公室里,当着她的面儿看那些八卦新闻,然后逐一朗读。于渃涵面无表情地靠在窗户边抽烟,冬天的冷风嗖嗖往屋里灌,她倒也不嫌冷。王寅念半天都得不到当事人的任何回应,觉得很没意思,便作罢,说道:“不过我倒是想问你,那天在车库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就让人拍到了?”
“谁知道呢?想搞我的人从这里排队能排到永定门,谁知道哪个下三滥的。”于渃涵说,“不过也无妨,反正我不在乎,随便说去吧。你看,想遮掩的时候大家都好奇你到底是个什么人,一旦坦然面对,其实结果也没差到哪儿去,相反还挺好的。”
王寅说:“八卦就跟情人一样,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只有那种若有似无的消息才最吸引人,真相往往是最没劲的。”
“哎……”于渃涵叹气,口中吐出的烟雾被风吹了进来。她咳了一声,挥手想把烟散开。
“经此一役,于总没亏反赚啊。”王寅说,“叹什么气?”
“没劲。”于渃涵说,“你不觉得天天跟不认识的人打嘴炮特无聊么?我做到今天的成就,没人关心我付出了多少努力,最乐于看到的竟然是我养过多少男人。没人关注我的事业如何,反而关心我的包多少钱我的车多少钱,甚至有很多人觉得这就是我的成功的计量标准……我觉得太没劲了,真的。”
她望向窗外,缓缓说道:“我觉得这种观念很扭曲。虽然我说那番话有气话之嫌,可说到底,不就是在向大家展示金钱的魅力么?好像钱能买到一切似的……可怕的是,会有那么多人认为这是真理。”
“于总啊,你就别忧国忧民了,会长皱纹的。你不是最怕长皱纹么?”王寅笑说,“我倒不认为这是拜金的体现,只不过钱这个东西很具象,你就当做它象征着美好生活。向往金钱,就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吧。咱们总不能一边数钱,还一边说钱这个东西糟糕透了,它真烂,大家别碰。这就有点既当又立了,是不是?”
于渃涵一想,确实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归根结底,还是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喜怒哀乐跟欲望幻想是没办法互通的,不过,世界永远保持着一种能量守恒状态,有人高兴就会有人难过,别人的生活永远是最好的。
对于一个人来说,好事坏事是此消彼长的函数曲线,大体有一种规律。极幸福或极悲惨的人生概率很低,而他们彼此之间互为正反,相互消减,也就什么都没了。
所以,她现在这种无时无刻都很晦气的状态要什么时候才能消散呢?这显然不是去雍和宫烧柱香就管用的。
“所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理呢?”王寅说,“小高……”
“别,别。”于渃涵制止了王寅,“别提他,还能做朋友。”
王寅说:“别这样呀,人家也是天降横祸,本来就跟人家没关系,你不得好好说道说道?”
“没什么可说道的。”于渃涵说,“不想理,就这样吧。没人管我不是挺好的么?我最烦让别人管着了。”
王寅说:“你爱干嘛干嘛吧。”
根据能量守恒定理,在好运出现之前一直都是晦气的状态。于渃涵越是不想提高司玮,就越容易听到这个名字。
先是很多要确认的工作和进度,但凡谁来跟她陈述,到最后都要说一句高总如何如何。理由很简单,因为大部分事情都是高司玮经手的。听完之后她才发觉,人家高司玮做的有声有色,根本就没她什么事儿,她只要点头签字同意就行了。
更加晦气的是,于渃涵的父母还要她周末回家吃饭,还让她把高司玮也叫来。她顾左右而言他地说高司玮忙啊有事儿啊别打扰人家了,家常便饭也没什么好吃的,于母也就没再张罗了。
于父于母在网上看到了有关于渃涵的消息,为人父母多少都会担心。于父问于渃涵到底怎么回事。于渃涵摊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嘟囔说她只是犯了女人都会犯的错误。
这话于父怎么听怎么讽刺,很严肃地瞪了于渃涵一眼,于渃涵才勉强有点正形,坐直了说:“哎呀,都是玩玩,您别太当真了。也别总是听那些小报瞎写,没一句真话,看半天还给自己添堵,何必呢?我什么人难道您还不清楚么?”
“我只是希望你能安生一点。”于父说,“谭章的事情才过去多久?你就又……哎!”他很痛心。自认为从小到大对于渃涵都是大家小姐的教育方法,可没想到于渃涵变得比那些男孩儿还浮夸,还不着调。
“嗨,您就甭提了。”于渃涵继续喝茶,“您二位啊,轻易不出手,一出手就给我弄一法制咖。幸亏我没有谈婚论嫁的准备,要不然我这半辈子算是吹了。”
谭章的事情一直是于父于母心中的刺,每每想起都有些后怕。一下子觉得于渃涵好像也不必非要结婚,确实风险太大,如果总是命运悲惨的遇到这种人,后半生也太唏嘘了。
于渃涵也很了解自己的父母,说到底,他们只是犯了父母都会犯的絮叨,他们还是爱自己大于爱别人的,一切唠叨废话的目的是真的希望自己幸福——虽然他们定义的幸福跟自己定义的幸福可能完全不是一个东西。
只要她提谭章犯的事儿,于父的声量就会低下去好大一截,老头儿刚硬了一辈子,还是会在女儿的挤兑上认怂。
这事儿就很有意思。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时政和财经新闻,于渃涵还是很喜欢跟他爸分享这些东西的。她爸毕竟坐到了那个位置,虽然退休,但该有的解读能力和嗅觉还是有的,如若出山,仍旧是个老辣的猎人。于渃涵自认为自己在斗争经验上永远比不得她爹,所以她很喜欢听听她爹的意见。
她稍微跟于父提了一嘴voke的事情,voke看上去要做的内容跟她们不相关,于渃涵却总觉得不太踏实。于父虽不懂她们这些个娱乐模式,不过世间万物都离不开一个基本法。他听后沉吟片刻,只说道:“静观其变吧,年轻人要能坐得住,别事儿还没出呢,自己想一些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