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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十三氏族入侵城堡不成後海玉旒開始不跟安德魯說話,她似乎終於意識到自己為安德魯和安德魯身旁的人帶來危險,還自己回到客房居住。看在尚恩和莎莎眼裡,海玉旒多少有懲罰自己的意味。

「你不管她好嗎?」尚恩聲音在安德魯耳邊響起。

「她這幾天狀況如何?」站在辦公室窗邊望著海玉旒在花園中和莎莎有說有笑,他緩緩開口問。

「她是配合的病人,病情暫時控制得宜。」帶點義文或法文腔調的英文男聲回答。

「我是敏感的人,直接告訴我她到底剩多少時間。」安德魯雙手插在西裝褲袋,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

「很難說。」醫生漫不經心回著。

「什麼叫很難說。」抬頭望向醫生,安德魯皺眉粗聲回應。

「要看術後復原。」醫生和尚恩對看一眼,好像在考慮要不要說,頓了頓才繼續說下去。

「開刀?」安德魯眉頭皺得更深。

「切除胃部病灶之後很多東西她都不能享用嘍。不過能不能開刀還需要評估她的身體狀況。」長相俊美的醫生將雙手插在西褲口袋。

「我從沒看她生病過。」安德魯雙手抱胸。

「她離開你之後沒有好好照顧自己,癌症可能發生在任何時候。」醫生雙手一攤涼涼的說。

「一定要開刀嗎?」安德魯望著醫生。

「目前為止沒有更好方法,但開刀不代表以後不會再復發。」

「妳確定?」莎莎在早餐桌上張大眼看著海玉旒,雖然她不知前因後果,但兩人感情應該不是假。

伊莎莎自認好不容易鬆口氣,這下又有新刺激。

「我以前惹過很多麻煩,妳沒看堡裡所有人都對我客氣又冷淡?」不知是否莎莎職業的關係總是親切溫柔,海玉旒放心要求她。

「是沒錯,但是。」莎莎臉上寫滿遲疑。

「沒有但是。」海玉旒有時霸道得不容別人拒絕。

安德魯自行駕車依海玉旒的指引轉進瑞士日內瓦市區附近湖畔巷弄,地上不是一般柏油路,而是歷史悠久馬車磚頭路。黑色高級轎車在以有小巧中庭聞名的一排古董屋前於有個黑色鋼門的房子前停下。

海玉旒拿出磁卡刷過門旁小裝置,旁邊一道小木門朝內彈開。安德魯推開這扇馬路通往中庭的木門,中庭種滿花草,還有一個小型噴水池,還有張長椅可坐。她領著他經過中庭步上通往二樓的樓梯,進入陽台般走道。到了扇鑲嵌兩排大方型玻璃的現代淺色木門前停下,上面有個密碼鎖。

「你不知道我這幾年常在瑞士工作還住在這裡吧。」海玉旒邊說邊按密碼解除門鎖並推開門。

「我沒有刻意找妳。」安德魯跟在她身後進入房子緩緩的說。

海玉旒回頭給他一個『我就知道』的笑容,邊脫下貝雷帽和大衣掛在玄關,然後順順長髮。

兩人進入一邊窗戶面向馬路和一邊窗戶面向中庭的客廳,牆邊整個書櫃都是書,地板是淺原木色,黑色皮製沙發面對牆上平面電視,同在室內的廚房透著窗外光線,海玉旒走上黑色鐵製迴旋梯往樓中樓的房間和浴室前進,安德魯隨意在客廳坐下,順手取出智慧手機開始辦公,他以為她想整理私人物品。

許久,安德魯覺得有點不尋常,三步併兩步走上階梯,因為海玉旒向來不喜歡讓人久等。

海玉旒提著小型袋閃進浴室裡落地鏡後方通道,安德魯來不及阻止鏡子關閉:「海玉旒!」

看海玉旒禦寒的穿著,安德魯知道是通往大街,即刻往來的方向推開門跑到外面。海玉旒由後巷暗門走出,坐進深藍色豪華轎車,安德魯只來得及看到車子離去。

莎莎央求代替安德魯到日內瓦開會的尚恩讓她一起出門逛逛,日內瓦市區不大,她趁機支開司機兼保鑣,依海玉旒指示到日內瓦某間醫院見一位醫師拿車鑰匙再開車去接她。

當安德魯接到通知趕到醫院,海玉旒已經完成手術。

「情況不太好,她本來不想再見你,但切下來的組織化驗後有點不妙,我以醫生的立場判斷,她需要你支持撐過接下來復原治療。除非…你不介意我用十三氏族的『那個方法』。」醫生看著冷靜自持著稱的安德魯臉上細微表情變化。

「不要拿她當白老鼠。」安德魯不安地拋下一句話便離去。

安德魯慢慢踱到病房前,手放在門上遲疑了一下才推開門:「你們先回去。」

尚恩點點頭,拉起莎莎手往外走。

在病床旁的椅子落座,他執起海玉旒的纖纖玉手,在自己雙手裡輕輕握住。

床上人兒一動也不動,及腰黑髮對照她失去血色的臉孔,看起來像是沒有生命瓷娃娃。

「海玉旒,快醒來。」安德魯將她的手靠在自己額頭上。

「我做錯了?」瑞士日內瓦湖畔莎莎接過冰淇淋店店員手中甜筒冰淇淋。

「沒有。」尚恩搖頭拿著熱咖啡,在店外有著遮陽傘的露天座位椅子上坐下。

實際上,莎莎推了安德魯和海玉旒一把,所以算是給兩人台階下。

「你還沒跟我說到底他們是怎麼了?」莎莎後來又找機會偷看海玉旒給她那本古書和附上的中文註解,但還是沒看出個所以然。

「簡單來說,就是鬧得跟離婚上法院夫妻差不多。」尚恩拉拉鬆掉領帶。

「但是?」莎莎用甜筒附上的小湯匙吃起冰來。

「雖只是男女朋友,但比離婚複雜的多。多年前,海玉旒跟敵人合作處處和安德魯作對。」

「真的嗎?可是她好像很愛他。」莎莎歪著頭回想兩人之間這陣子總是有點情愫的相處。

「當局者迷。」尚恩打開咖啡上白色塑膠蓋子。

「多跟我說一些你們的事。」

「妳想知道什麼?」

「你在聖殿騎士團的職責?」

「必要時代理會長安德魯做決定。」他沒告訴莎莎他還有個責任,保存好『神諭』。『神諭』是一本老舊古英文書,外表可能經過修整成精裝硬皮書本,雖然有歲月痕跡但尚稱完整。裡面有些字被塗黑,像是密碼般。

「尚恩,你回紐約前,代替我去趟中國。伊莎莎剛好可以幫你翻譯。另外,那西班牙著名畫家在紐約藝廊被偷那幅畫找到沒?」瑞士寇克斯堡辦公室裡安德魯交代著。他夜不成眠,看來很疲憊。

「好吧,我替你去。畫找到,已先用匿名電郵通知,然後快遞到紐約了。另外,中東國家某位前總理辭世,已用聖殿騎士團名義送出弔唁信。」尚恩沒多問,現在安德魯心煩,不是問問題的時機,安德魯想留在瑞士當然是因為海玉旒病情。還有不希望莎莎繼續被海玉旒利用她的同情心,這會為她們帶來更多危險。

「知道了。臨時增加你的工作量,抱歉。蘇州和杭州合作投資案。案子評估所需要的資料電子檔已加密傳給你。薩勒曼如果有空會過去幫你。」

俗話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杭州美景吸引不少名人一遊,許多有著名電影和華語電視劇都是在此拍攝。沒到過蘇杭的伊莎莎被自機場接他們的車子沿路開過風景迷住了。蘇杭古意盎然,舊城歷史悠久,到處都是白牆紅瓦,流水拱橋。

兩個小孩子騎車過馬路時,正遇到莎莎和尚恩搭乘的車子在馬路上迴轉到飯店車道入口,黑色勞斯萊斯車橫在小孩面前,小孩竟從馬路上車與車之間穿行而過,無拘無束的樣子。

車直直開往開幕不久的杭州西子湖旁渡假式旅館,其著名在建築細節中融入許多西湖特色,小橋流水和江南風格建築特色門廊窗台,頗有大隱隱於市的感覺。吸引許多名人雅士前來探訪留宿。

車子越過門口打著酒店中英文字樣和標誌的石頭,穿過江南格調低牌樓門,不久在大廳前停下。

「您好,帕爾沙先生。」訓練有素的飯店人員迎上前,為他們開門,早已知道貴客姓名。

「下午妳想去哪?」尚恩在進入房間後問莎莎。

「有時間可以出去嗎?」莎莎眼睛發亮。

「就只有半天,明天開始就要工作。才能早點回美國。」尚恩明白莎莎想回家好久了。

「我要儲值兩張公共自行車ic卡。」下午莎莎和尚恩依飯店人員導引來到儲值公共自行車ic卡的地方,開口說好久沒說的中文。

「人民幣兩百元押金及一百元儲值。」管理人員朝莎莎說,邊好奇看著她身邊的外國人尚恩。

自行車租車點遍及城市,整排長得一模一樣的空車等待租取。

「選一輛喜歡的車吧。」

「怎麼使用?」尚恩過習慣別人伺候好好的日子,突然要當平常人還不習慣。

「說明上說用ic卡在鎖柱上一秒就會自動開始計時,一小時內免費,一小時以上每小時扣一元。全天租用同輛車十元。」

莎莎和尚恩在陌生的里弄間穿梭,下車走進狹窄巷弄裡好似柳暗花明又一村,竟有漂亮林園和涼亭在其中。

還有漂亮的蘇杭美女;呢喃的吳儂軟語。

感覺好似回到中國古代裡生活。

兩人一前一後騎在西湖畔林蔭道旁,莎莎想知道尚恩是否跟上便輕輕按鈴,尚恩竟然懂她的意思也輕輕按鈴回應。

停下休息時,尚恩趨前停在莎莎身邊,一位長髮大眼中國女子騎過停下的兩人身旁時朝他們微笑著說「好浪漫啊!」就瀟灑甩甩長髮騎走了。

「她跟妳說什麼?」尚恩聽不懂中文。

「沒事。」莎莎微微紅著臉。

在杭州騎自行車走蘇堤,兩邊楊柳款擺、水波蕩漾,感覺微寒涼風由湖面拂面而來。騎車比走路方便快速,所以可遍遊西湖每一個角落。兩人逗留徘徊,倚著古樸門窗和西湖美景拍照,不知不覺夕陽開始西下。兩人找到地方還了自行車和ic卡,安步當車來到西湖旁兩層洋樓建築咖啡館,二樓可飽覽西湖似畫景色,就像在大型江南庭園裡喝咖啡般望著太陽消逝。

「我們此行的目的你還沒跟我說。」莎莎手拿熟悉的熱焦糖馬奇朵咖啡飲品,嚐起來卻還是跟美國同名飲品不太一樣。不知是水還是材料取自當地之緣故。

「代替安德魯來看投資案進行如何。」尚恩手上拿著智慧手機上網看美國公司總部傳來的公文和信件,邊喝也在咖啡館買來的法國沛綠雅氣泡礦泉水。

莎莎記得他除了喜歡喝碧螺春綠茶,就是水和黑咖啡。

「在哪?杭州嗎?投資什麼?」莎莎好奇問道,她開始對尚恩和他銀行家之外身份好奇。

「不,是西溪濕地國家公園裡的國際俱樂部裡五棟新酒店,聘請來自瑞士、西班牙、日本、德國、美國五位建築設計大師。」

「原來是杭州的三西之一。西溪濕地,西湖和西泠印社在古中國稱為『三西』。」看到不懂中國歷史的尚恩迷惑看著她,她馬上接下去解釋。

「我好像在哪聽過這個典故。」尚恩卻怎麼也想不起是何時何地,他記得在這次之前沒到過杭州,卻覺得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