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饶是如此,温严看到她这个样子里,严肃板正的面容也有些松动,眼底悄悄泛过一抹水光,说话倒不太好听:“还不错,没死在外面。”
温怀钰听他这么说话,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她不怕老人对她冷嘲热讽的呛她损她,只怕像那晚在电话里一样,轻轻叹气,却透着无尽的失望。
她抓住老人的手,摇了摇:“爷爷,我腿好疼。别凶我了。”
温严挣了挣,收回了手:“别叫我爷爷。以后你才是我的祖宗。”
温怀钰笑的娇俏,抓住他的手摇了摇,难得的撒娇:“爷爷,我错了我错了,您别生气了,我回去陪您下棋。”
温严冷哼了一声:“陪我?算了吧!你好好陪陪小柔才对,也是人家脾气好,才不对你生气。”
温怀钰心想不是的,人家可以放过狠话的,说她欠收拾,叫她等着。
纪以柔垂下眼睫,笑意清浅温柔,只安静的推着轮椅,替她牵了牵衣领,指尖却似有意无意的,从她耳垂拂过,淡淡的酥痒。
温怀钰耳根一麻,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敏感,叫她自己都觉得羞愧的,不由低下了头。
她受了伤,温严不放心她出去,可又知道家里人多眼杂的,并不安稳,想送她们两人到了别墅,细心叮嘱:“受伤了,就先好好养养,别去公司了。”
能够回去住,原本也在温怀钰意料之外,两个人清净自在又舒心,除了……除了她最近有点不敢惹纪以柔生气,真的是长这么大以来这么心虚。
可惜,纪以柔并不能留在家里:“我有些事情,不能留下来陪你了。”
她是拍摄中途临时离开的,幸好是在第一期节目拍摄完之后的空档,可即便这样,节目组的导演也很生气。
现在第二期节目已经要拍摄了,导演组一直在催她回去。她已经拖延了几天,如今送温怀钰回来了,她也该走了。
温怀钰心里不想她走,甚至想叫她不要去拍这节目,也不要再当演员了,可这种幼稚的话,她怎么能说出口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就像温氏是她的责任,纪以柔也有她的事业。
她们是相伴一生的伴侣,但也是两个独立的个体。
她拿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在隔日纪以柔走的时候,她还坐在轮椅上,穿着黑色的线衫,抱着一个松鼠小抱枕,神色有些可怜,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动物,好像在笑,眉眼间却写满了眷恋:“你……你路上小心些啊。”
十月的天气已经彻底凉了,空气中有一点秋天的冷清味道,一片银杏叶子飘落在她肩头上,纪以柔俯下身,将那枚金黄色的小扇子捡起来,递到唇边,丰满的红唇微微开阖,亲了亲叶尖,然后放回她手上。
温怀钰的脸颊哄的一下热了起来,手心里握着那叶子,心里想着的却是纪以柔红唇微启时的样子……实在是勾人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