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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三嫁 读读 2867 字 5天前

钱娇娘笑道:“姐姐,你既这样讲,我又要厚着脸皮麻烦你一件事。”

钱美娘拍拍胸脯,“你有什么事,尽管讲来,我能办的定为你办好。”

钱娇娘看看邢慕铮,又转回头道:“姐姐,我要与雅正去边境,逆雪还小,我不能带他一同去,你能替我照顾他么?”

钱美娘还未说话,邢慕铮对钱娇娘道:“你也与逆雪一同留下。”

第三百三十二章

妇人眼刀飞来,邢慕铮好笑,如今他是夫纲不振了,倒是应了丑儿那话,瞧这帐中的母老虎。

钱美娘也道:“是呀,娇娘,打仗是男人家的事,你去了危险!”

钱娇娘不说话,但她的态度很坚决。

邢慕铮请了郑二哥与钱美娘暂且离去,关了门与钱娇娘说私房话。丫头们一同走了,邢慕铮低声哄钱娇娘道:“逆雪还这样小,你这做娘的也忍心不在身边?且你一个妇道人家,从未学过武艺也未上过战场,跟我去做甚?听话,留着与大姐在一块儿。”

钱娇娘知道邢慕铮是怕她跟去有危险,她同样舍不得逆雪,她也明白,她和逆雪与姐姐一家在一处是安全的,可是……“我不想每日再在提心吊胆中过日子了,以前你在战场上,我每日都很担心你,时时作噩梦,就是梦见你死了。我不想……”钱娇娘低头,扯了邢慕铮的小指头,抬眸瞅他。

“好好说,不许撒娇!”邢慕铮低喝,她一撒娇他就没脾气了,这会儿竟给他玩这招。

“我哪撒娇了,我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我怎么会撒娇?我分明是在与你说正经的。”钱娇娘不承认,还捏着他的小指头的脂腹,“逆雪交给大姐我很放心,可我不放心你跟丑儿,现如今你与丑儿都生死难料,我又怎能躲在后头当缩头乌龟?”

“我没事,丑儿也没事。”

“那也得我亲自看见了说了算。”

“唉,你这妇人,便是我与丑儿有事儿,你也得与逆雪无事,你得带着逆雪为我邢家留后。”

钱娇娘嗤笑,“您可省省罢,您要是看重留后,当初也不能不知我肚子里的娃儿是男是女就走了,也不能这么年多,就丑儿一个儿子。”

邢慕铮哑口无言,他的确不在意子嗣血脉,只道得知我幸,失之我命。

钱娇娘钻进他的怀里,“夫君,你就让我去罢,我一定不拖你后腿,我还会找事儿帮你的忙!”

“说了别撒娇!”邢慕铮粗声喝她,手却自发将她搂紧。

钱娇娘抬头踮脚咬他的下巴,“我要去。”

邢慕铮其实已经心软了,他垂死挣扎,“你跟大姐在一处安全……”他何尝不想她在身边,只是战场上刀剑无眼,且这一去尽是荆棘利刺,他自己受伤不要紧,她不能受一丁点儿伤,“你的身子还未好全,需要调养。”

“我好了,都好了,”钱娇娘一咬牙,下了杀手锏,“你若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偷偷地去,别人是拦不住我的!”

“你这……”邢慕铮无奈之极,现下玉州城除了他,的确没人能拦住钱娇娘了。玉州城的百姓都知道,见领主夫人如见城主。

邢慕铮总算对她妥协,“你跟我去也成,不过得与我约法三章。”

“你有什么章程?”钱娇娘怕是陷阱,警惕问道。

邢慕铮拧她的鼻子,没好气地道:“什么章程,叫你走时就必须走,万不可擅自行动的章程!”

钱娇娘眉开眼笑,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好,一言为定!”

五日后,永泰帝驳了邢慕铮要邢平淳一同往边境的奏折,理由与送旨太监无二,只是体恤邢慕铮病体,同意了钱娇娘陪着邢慕铮前往边境。

侯府上下早已准备妥帖,第二日就启程往西去。郑二哥想随军同去,被邢慕铮阻止,他秘密交待他,等他们一走,就要郑二哥暗中带着他一家子带着逆雪去往治野,那里是最安全之处,他需在那为他督促武器营。

郑二哥身负重任,留了下来。

第三百三十三章

自从得知邢慕铮已前往边境,永泰帝就一直心神不宁。他认为自己下了一个最糟糕的旨意。倘若邢慕铮一拿到兵权,他一定会反!为此他夜夜不得安寝,越发觉得献策的淑妃面目可憎,一日为了一点小事将她打入冷宫。后又对寄以重望却屡屡失望的徐家百般挑刺,直到曾经的良贵妃如今的太后出面劝慰两句,永泰帝才不再发难,只是几乎每日一道秘旨,疯传前线徐猛手中,一再叮嘱他切莫让兵符落于邢慕铮手中。

此时战事胶着,新西犁王占据实南州后,一面直攻燮军退守的鹏州,一面另派两个儿子绕山进攻通州,企图两面破防,齐头并进。徐猛头痛不已,邢慕铮的到来并不能让他松口气,反而如另一座大山压了下来。他既要与西犁对阵,又要提防邢慕铮,还要应对永泰帝癫狂般时怒时训的秘旨。

邢慕铮过来后并不露面,河门关的驻将蒋叔稚与鹏州的驻军将领尉徵卫都是邢慕铮的旧部,他们拜见邢慕铮时,争先恐后将当前情况都与他讲明白了。前西犁王这两年休养生息,西犁稍缓过来,不料西犁将军蒙让狼子野心,捡了西犁王现成的功劳,还很快挑起战火。蒙让这回带了三十万的大军,分了十万去通州,听说还有援兵在后头。徐猛落败后几次向朝廷请奏增兵,永泰帝前头倒给的爽快,调了十五万将士给他,后来徐猛再要,他就恼火不给了。徐猛两场败仗下来,统共折损了六万燮兵,加上驻军本有五万,因此还剩下二十一万的将士。徐猛自觉不够,又向朝廷进言求二十万援军,永泰帝犹豫不决,大臣们纷纷进奏,永泰帝才勉为其难再拨十万将士,此时已在路上。

徐猛就是不知在援军来前,蒙让会不会大肆进攻。

邢慕铮很熟悉蒙让,他是西犁的大贵族,也是西犁的坚决主战派。当年邢慕铮不慎中了埋伏一通州山林中箭摔下山崖,就是蒙让捣的鬼。

蒙让兵法不行,为人却很是阴毒,否则也不能干出毒杀王上的事。他就像一条吐着红信的毒蛇,伺机而动,不妙便跑,邢慕铮最厌烦与他交手,倒不是打不过,而是抓不着。

邢慕铮不耐烦打长久战,蒙让的大儿子古达倒也是一匹枭狼,邢慕铮认为他比蒙让更值得在意。且通州乃要塞之地,邢慕铮便想让徐猛留守,自己带五百精兵先上通州与当地驻军汇合,看看是否能发动奇袭先攻古达。

徐猛每日接秘旨,早已畏首畏尾,变得如永泰帝一般疑神疑鬼,他怕邢慕铮独自带兵上去此间有诈,又怕邢慕铮独领了胜战的功劳。因此以邢慕铮身子不适不能上阵为由,决意与他一同去通州。

邢慕铮并未多话,只当从命。临行前夜,邢慕铮与钱娇娘并躺在床上,嘱咐她稍候几日,等他的信来再出发。钱娇娘轻声问:“路上有危险?”

“我只有些猜测,并且危险的不是我,你放心。”邢慕铮道,“徵卫驻守鹏州,他是我的旧部,为人可靠,彭时与严进留下来给你使唤。”

“我知道了。”钱娇娘虽然想跟去,但是现下她也算作他的小兵,自不能违逆了主帅的话。只是这小兵胆子大,一个劲探听机密,“你到底猜测了什么,快跟我讲来。”

这话大有不说就不饶的架势,邢大将军屈服于枕边小兵淫威,在她耳边道了内情。

***

过了两日,邢慕铮与徐猛点将拔兵去往通州,徐猛坐于爱驹之上,邢慕铮仍体弱气虚以马车代步。虽已近深秋,但还未冷得下雪,徐猛见邢慕铮夹棉袄都穿上了,不免心中嘲笑,只道邢慕铮大势已去,惟有一一点计谋可用。待他攻破西犁蛮军,再将他杀于乱军之中,将罪名嫁祸于西犁,便就一石二鸟。

岂料去往通州的路上,一夜竟遇上了西犁偷袭刺杀。彼时刺杀者的目标很明确,正是邢慕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