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心有余悸:“你看到舰长刚刚的那个眼神了吗?”
“什么眼神?”伊万踢踏着走在他身边,手兜在裤兜里,兴致不高。
“就是那种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我现在已经死了好几个来回的眼神。”
年轻人嘲讽的勾起唇角:“可惜眼神不会杀人。”
安德烈显得有点担心:“他看起来似乎不太不高兴。”
“他有高兴的时候吗?”伊万低着头一边看路一边抱怨,“每天都像有人欠了他几千块大洋,真担心以后他老婆怕不是会被他给气死。”
“......”
“啧啧,刻薄脸。”
平安夜前夕,舰船上弥漫着属于过节的气氛。
来来往往的舰员穿起了厚毛衣,五彩缎带被扔的到处都是。伊万动了动鼻子,可以闻到蛋糕刚刚出炉的那种淡淡的喷香味,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红红绿绿的装扮物,甚至连走廊的灯罩上都贴上了雪花贴纸——就是有点可惜这里不能下雪。
“伊万。”安德烈忽然说到。
伊万拧过头,露出修长的脖颈,他总是容易对毛线打喷嚏,所以只能羡慕的看安德烈穿起高领毛衣:“什么?”
“你不会是吃醋了吧?”安德烈若有所思。
而伊万脚下猛地急刹车,停在了原地。
“......怎么可能?”
放屁。
老子怎么可能吃醋。
又不是女朋友。
兄长,不,前兄长去邀请一个姑娘有什么可吃醋的??
不可能。
完全不可能。
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很精彩,而在他身边,安德烈认真的说道:“说真的,你现在的表情和我前女友简直一模一样——还记得当年我被家里逼去相亲,结果和她进了同一家餐厅,然后她先是面无表情的坐到了另一桌,找服务员要了一杯热水,然后端着那杯水走到我面前泼了我一身,再然后他就用你现在的这幅表情看着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记忆。”
“什么表情?”伊万理直气壮的挺直了胸。
“瞪圆眼睛,挺直胸口,一副‘老子很恐怖你要小心一点’的样子。”
伊万“哈”了一声:“......”
“说真的,这是你自己的错。”
伊万没好气的问道:“好极了,怎么又怪到我头上来了?”
“当时如果你去邀请舰长的话,我打赌他一定会同意。”
“等等,我为什么要邀请那个司马脸去舞会?”
安德烈一脸的理所当然:“这不就是你嫉妒的事情吗?被林舰长捷足先登。”
“哪门子的捷足先登?”伊万抽了抽嘴角,“我从来没嫉妒过她,无论在哪个平行世界的地球上。”
“我们不在地球。”
“我也没有嫉妒。”
“你有。”
“我没有。”
安德烈走在他面前推开了门,里面是一个闹哄哄的房间。
房间不大,空气浑浊,一个轻薄的半透明光悬浮挂在最前方,摆着几排铝制桌椅,上面坐满了人——属于低级舰员的例行常规会议。
浪费时间浪费生命,你值得拥有。
“那你为什么一脸吃了翔的表情?”
“扯,老子明明很开心。”伊万坐到了他旁边,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假笑。
“骗鬼吧你,”安德烈撑起下颌,略微有些担忧的看向他,“说说看,你为什么不正常?吃坏了肚子了吗?”
“......”伊万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说吧,我又不笑你。”
“......”于是年轻人飞快的撇了撇嘴,挪动了下屁股,“好吧,我只是有点不喜欢林宗韵而已。”
“就这个理由?”安德烈不死心的眯起眼睛。
伊万难得的好脾气:“没错,就这个理由,再问就把你塞桌肚里去。”
安德烈眨了眨眼,还想再刺探一些更加深入的情报,但苦于“塞桌肚”的威胁,还是欲言又止的闭上了嘴。
忽然,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满脸苦逼的高级舰员走到了讲台上。
——为什么说他苦逼呢?
因为下面没有一个人为他投入了哪怕一丁点的注意力。
此时此刻,伊万稳稳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听安德烈吐槽林舰长到底是有多么的“教导主任”;
在他的左手边,两个姑娘正讨论圣诞节到底是涂绿色还是红色的指甲油;
前面还有个年轻人,他正在狼吞虎咽的吃早餐,韩式炸年糕的香味让伊万忍不住动了动鼻子。
“——请安静一下,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