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车站大厅里人来人往,有的背着背包,有的拖着行李箱,有的带着小孩……
这些人脚步匆匆,有的面带微笑,有的一脸茫然,有的愁眉苦脸。
还有好些个穿着制服的人守在在不同的岗位上,检票、安检、指路等等。
原本空无一人的废弃火车站现在人头攒动,与当年鼎盛时期别无二致。
见识过各种各样的诡异场面,季思危内心并没有很惊讶,他拿出火车票,走到自动检票机前排队。
“靓仔,你是几点的车?”
身后响起一个上了年纪的男声,本地口音。
季思危以为对方在问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对方背对着他,问的是队伍里的另一个人。
那是个年轻的男人,苍白脸色,张口说道:“我搭的是凌晨一点的那列火车,原本是搭午夜那辆的,但我妻子哭得晕过去了,我放心不下,在医院里守了她一会儿,就耽误了。”
年轻男人把目光投了过来,季思危避开他的视线,把脸转了回去。
老伯又问道:“你年纪轻轻的,是出了什么事啊?”
年轻男人顿了顿,叹了口气:“在路上被一辆违规的大卡车撞了,大出血,抢救无效,刚到医院就死了。”
“哎呦,你这是惨死啊。”老伯说:“死前一定很痛苦。”
“死的过程比较慢,确实很痛苦,我额头都磕出一个大洞了,血拼命流。”年轻男人问道:“阿伯,你是怎么死的?”
老伯凉凉道:“高空坠物,正好砸中我的脑袋,死得太快我都没反应过来,魂魄离开身体之后,我看着自己的尸体倒在地上,还准备叫救护车。”
年轻男人:“太惨了。”
一只冰冷干瘦的手拍了拍季思危的肩膀:“靓仔,你是怎么死的?”
听完了他们的聊天内容,却没有死亡经历的季思危:“……”
有种想退出群聊的感觉。
见他没有说话,老伯以为他是因为太痛苦了不想回想,用怜悯的眼神地看着他:“那么小就死了,你比我们更惨,家人一定很痛心难过。”
季思危真诚地说:“我不惨。”
老伯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正的悲伤是说不出口的,我懂,我都懂。”
真的一点都不惨的季思危无奈地扶了扶额。
这个动作落在老伯的眼里,以为他是因为太悲痛而想掩饰自己的心情。
老伯说:“生命消逝只是换了个起点,这个车站就是我们通往新生的起点,所以你不需要太伤心。”
季思危敏锐的捕捉到了这句话里的重点:“阿伯,你知道这个车站的列车通向哪里吗?”
老伯说:“我只知道,每个人的目的地都不一样。”
说话间,已经轮到季思危检票进站了,他把车票上的二维码对准检验口,闸门开启。
虽然还想从老伯那里套出一些有用的线索,但是时间有些紧迫,他担心错过列车,只能与他们告别,前往安检口。
季思危低头看向口袋:“小木偶,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
小木偶很兴奋:“好!”
季思危:“从现在开始,你要假装成一只普通的木偶,骗过安检员就算成功通关,怎么样?”
小木偶:“我可以!”
安检口看起来和普通车站一样,有两个安检员,一人负责安检机,另一人负责手持扫描仪安检。
安检的时候,安检员搜出了黑色水果刀,只是多了几眼,没说什么就还给他了。
扫描仪在小木偶身上停留了几次,小木偶一动不动,假装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木偶。
安检员感觉它有些问题,却又没有证据,只好皱着眉头放行。
至于八尾猫,安检员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一句。
过了安检门之后,另一个安检员拦下季思危,用没有感情的声音说:“先生,你的背包里有违禁品,请打开背包配合检查。”
季思危拉开拉链,把背包递给安检员:“请随意。”
安检员戴上手套,拿镊子夹起背包里的一小叠黄色符纸放进密封袋里,然后投入旁边的密封箱里:“符纸属于违禁品,不能带进车站。”
这些符纸都是传单大叔“呕心沥血”制造出来的宝贝,季思危有些不舍:“我回来的时候可以取回吗?”
安检员被他的话惊吓到,声调陡然一变:“你还打算回来???”
周围的人忽然全部停下动作,震惊地看着季思危。
季思危平静地拉好背包拉链,随机应变:“开个玩笑,别太在意。”
安检员好像松了口气,朝他笑了笑:“祝你旅途愉快。”
其他人也纷纷移开目光,各忙各的。
“看来这是一辆有去无回的列车。”季思危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