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心里奇奇怪怪的感觉,他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熄灯后也上床了。
半夜,白轶做噩梦惊醒,猛地坐了起来,他下意识想去找睡在一旁的周杞,伸手一摸,旁边竟然没有人。
这晚没有月光,房间里漆黑一片,白轶找不到人心里有些慌张,连忙摸索着打开了灯。
暖黄色的灯光驱逐黑暗,双眼能视物后,白轶总算镇定了些,他握着床单,用惊疑的目光扫视整个房间。
“怎么了?”季思危也醒了过来,眼中的倦意转瞬消失。
白轶神经过于紧张,闻言浑身一抖,侧头看向他,慢半拍地说:“周哥不见了。”
季思危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可能应该刚醒的缘故,眉眼比平时更凌厉,他直接从床上起来,掀起掉在地上的一床棉被。
被子下面,正是以诡异姿势躺在地上的周杞,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
季思危平静地说:“他在这。”
白轶探出脑袋看了一眼,心脏又回到了原位:“周哥怎么睡在地板上?”
季思危:“被你踹下去的。”
刚睡着没多久,季思危就隐约听到一些动静,他睁开眼睛,朦胧间看到白轶在踹被子和周杞,他没理会,再次睡了过去。
紧接着,他听到重物倒地的声音——周杞被踹到地上了。
“嘿嘿嘿嘿……”白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连忙起来扶周杞:“周哥,醒醒。”
周杞眉头紧皱,脑门上全是冷汗,被他一摇,忽然睁开眼睛尖叫起来:“啊啊”
白轶被尖叫声惊得一哆嗦,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周哥,你怎么了?”白轶轻拍他的脸颊:“你也做噩梦了?”
周杞扶着床沿坐起来,胸口一起一伏地大喘气:“我梦到纸伴娘让我去打开衣柜门,把她放出来,我一直拒绝,结果她上来扯我的手臂,接着,我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一点变成了纸人。”
白轶闻言,脸色越来越苍白:“我做的噩梦也是关于纸人的。”
季思危正色道:“梦到什么了?”
白轶抬手撑着额头,低声说:“梦到三楼的那对纸人夫妻过来敲门,问我怎么不回房间睡觉。”
“砰砰!”
话音刚落,外面毫无预兆地响起剧烈的拍门声。
门板震动,如一面被激烈敲打的鼓,鼓声嘈杂且无规律节奏。
“它们不会真的来了吧?!”白轶紧盯着那扇脆弱的门,血气上涌,脸颊上浮起不太健康的潮红,感觉此时被拍的不是门,而是他的脑子。
季思危抬手关灯,语气平淡地说:“别理会,睡你的觉。”
房间再次陷入黑暗,拍门声却一刻没停。
“这还怎么睡得着啊……”白轶轻声喃喃,整个人钻进被子里,连头发丝也没露出来。
“你要闷死自己吗?”周杞扯了扯他的被子,蜷在另一边,闭上了眼睛。
次日清晨。
白轶盯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第一个醒来。
拍门声已经消失了,周围很安静,淡淡的晨光洒在地板上,耳边萦绕着周杞不大不小的呼噜声。
虽然这个早晨看起来很安全,但白轶没有胆子去开门,只好坐在床上思考人生。
不一会儿,季思危也醒了。
他整理好床铺,在白轶期待又忐忑的目光下,打开了门。
门前空空如也,门板上有好些个凌乱的黑色手掌印,微微向下凹陷,仔细辨认,可以发现这些手掌印有大有小,不是出自同一个“人”。
昨晚,那对纸夫妻真的来拍门了。
季思危看向宴月的房门,上面也有好几个黑色手掌印,位置偏低,好像拍门的“人”身高较矮。
餐桌上,白轶瞥了一眼正在工作的纸扎闫,压低声音问其他人:“昨晚你们有听到拍门声吗?”
雀斑女生点头:“半夜的时候听到了,只是没有去查看。”
新手妹子看起来精神也不太好,怯怯地说:“拍门声持续了很久,还有人在外面笑,我们吓得都不敢睡,后来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宴月给自己盛了碗粥:“早上起床看见你们门上的手印了,比我们那边更激烈。”
“我昨晚倒是很快就睡着了,但是今天起来后脑勺有点疼,不……浑身都有点疼。”周杞揉了揉脖子:“现在想想,我半夜醒来的时候是躺在地上的,难道是纸人把我从床上拖了下去?细思极恐。”
“周哥,别细思了……”白轶弱弱地说:“昨晚是我把你踹下床的。”
周杞:“……”不是说睡着之后比尸体还安分吗?
早餐之后,纸扎闫让他们继续处理竹子。
白轶戴着手套,掌心被磨得生疼:“这堆竹子要削到什么时候啊,进副本已经第三天了。”
季思危抬眼看他,表情忽然变得严肃:“白轶,先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