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信的出现,再次勾起了肖瑾的隐痛,她们之间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恐怕要再次降回冰点。卢晓筠压下了心里排山倒海的苦涩,尽量用温和的口吻,心平气和地问:“你额角的疤,是怎么回事?”
肖瑾斜睨着她,森然开口:“撞的。”
卢晓筠说:“我不是问十年前,我是问那道新的。”
肖瑾还是说:“撞的。”
卢晓筠哑口无言。
肖瑾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待下去,她等了三秒钟,卢晓筠没有再说话,大步流星地朝门口迈去。
卢晓筠忍了忍,没忍住,终于冲着她的背影喊道:“你真的要恨我和你爸爸一辈子吗?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们?”
肖瑾驻足。
良久,她嗤笑一声,低低地嘲讽地勾了下唇角,道:“原谅?”
像是说给卢晓筠,又是说给自己听。
肖瑾眼睛里盈满了泪水。
她连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原谅自己了,更何况是别人呢?
沉闷的关门声在客厅响起,卢晓筠再没能等到肖瑾的任何答复,她颓然坐倒在沙发上,两手掩住了自己的脸。
***
肖瑾来的时候是中午,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虽春寒料峭,但月朗星稀,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她把大衣的扣子解开,将那些信捂在怀里,好像这样就能隔着漫长的时光触碰到当年那个孤独无助的木枕溪。她进小区的时候走了神,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木枕溪家楼下了。
她仰头往上看,一层一层地往上数,木枕溪家的灯亮着,今天大概是准时下的班。
肖瑾没走,就在楼下大门不远的一条长椅上慢慢坐了下来,眼神很茫然,不知道要做什么,她甚至不知道要想些什么,只是这么坐着,仿佛让她凉透的心口回一点暖意。
离她近一点就好了。
风从领口往里灌,肢体还是能感觉到冷的,肖瑾把自己像一只小动物一样蜷缩起来。路过的邻居纷纷朝她投来诧异的目光,肖瑾通通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