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她将滑到鼻尖上的墨镜往上推了推,瞥了宋初白一眼,视线很快落回赛场上,假装注意力压根不在他身上:“你是——?”
“我是宋初白,路鹿的同学。她应该有对你提起过我。好巧,居然在这里碰到你,你和路鹿……”宋初白视线落在路游游脸上,顿了下,道:“给人的感觉还挺像的。”
路游游“哦”了一声。
她看了宋初白一眼,以姐姐的口吻:“她在学校还算用功吗?没受到什么委屈吧?”
“她——”宋初白不知道在想什么,垂下眸去看着橙汁玻璃杯,漆黑的眼睫有阳光落在上面,但眼神则晦暗不清。
片刻后他道:“她很好。她受了些委屈,我很抱歉。”
路游游一怔,愕然地望了他一眼。
路游游:“他什么意思?”
系统:“ai怎么会懂人类的感情。”
宋初白则抬头,目光落在路游游不自觉地蜷缩起来的手指上,眉梢轻跳一下,蹙眉问道:“姐姐,你很紧张?”
路游游心说,我紧张个屁,活生生的两个人,哪怕给人感觉再像,谁能想到是一个人?能想到的那恐怕也不是正常人,而是精神出了点毛病!
这么一想,路游游脊背顿时硬了点儿,道:“看赛马啊,当然紧张。”
她双眼紧紧盯着赛马场。
宋初白不再说话了,又看了她两眼,眉宇间似乎拧着几分琢磨与思考。
还好很快顾燕鸣和曲问骅便从赛场上下来。
这场比赛本是一场很精彩的比赛,奈何被宋初白打了个岔,路游游压根啥也没注意到,她心想宋初白还是挺牛逼,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杵在这里那双静沉沉的眸子便让人感觉到压力。
赢的是顾燕鸣,他卯足了劲儿要赢这场比赛,比赛一开始便箭一般飞驰了出去,曲问骅追势很猛,步步咬紧,但最后还是输了半寸。
顾燕鸣翻身下马,步履轻快地回来了,瞥了路游游一眼,脸上明显比比赛之前得意多了。
场外有女员工忍不住尖叫起来。
虽然没有太多看众,但顾燕鸣仍微微一笑,张开手臂向所有人骄傲示意。
路游游:……
路游游翻了个白眼。
顾燕鸣装作漫不经心地看向路游游。
可——却见路游游看也没看他,和他擦肩而过,冲着曲问骅去了。
顾燕鸣:……
曲问骅从马背上下来,将手中缰绳和马匹交给工作人员,见路游游过来,忽然抬起手。路游游视线顺着他的目光落到他的手上,就见他手上被缰绳割破了一个口子。
路游游:?
曲问骅垂下头,低语,低沉的声音宛如挠在人耳尖:“做戏做全套。”
路游游立刻反应过来,连忙捧起他的手,紧张地道:“嗨呀,你手背被缰绳勒破了。”
曲问骅含笑看着她:“没关系,小伤。”
“那怎么行?!”路游游怒道,拉着他往太阳伞下走:“创可贴呢,我帮你贴一下。”
顾燕鸣脸上的神情顷刻间阴云密布,瞬间冰冻起来,他铁青着脸盯着路游游,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宋初白靠在躺椅上,抱着手臂,却也不知道为什么皱了皱眉。不过路鹿姐姐的事情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旁边立刻有人递过来创可贴,路游游摘下墨镜,挂在领口上,聚精会神地撕开,给曲问骅的手指贴上。
曲问骅瞧着她这模样,像只机灵的小松鼠,觉得怪好玩儿的,忍不住笑道:“继续?”
路游游小声道:“你够了啊,我怕顾燕鸣要杀人了。”
曲问骅抬头看顾燕鸣一眼。
宋初白适时走了过来,对曲问骅道:“曲先生,有空吗,谈谈?”
曲问骅的确和宋初白有点儿正经事,点点头,道:“这边请。”
他对路游游笑道:“小路,你先逛一会儿,我这边结束了我送你回去。”
称呼陡然从“路小姐”变成了“小路”,路游游半天没反应过来,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骑马装束,道:“好,我先去换衣服,这一身有点热。”
*
赛马场看台后有曲家的酒店产业,曲问骅的助理将路游游带到一间总统套房,路游游关上门,在浴室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吹干头发出来。
曲家的这酒店虽然是专门做赛马场的生意,不算正儿八经的酒店行业,但想必楼下的餐厅也非常美味。路游游忍不住逛了过去。
她刚走进餐厅,点了一点吃的,坐下来开始吃喝,就见顾燕鸣也坐在不远处。这餐厅是私人餐厅,本来就不大,除了她和顾燕鸣就只有厨师。
顾燕鸣似乎比她先来,不知道时候已经在那儿了。
顾燕鸣虽然赢了这场赛马,但脸上神情看起来并不好看,他坐在那里,脸色沉沉,见路游游走进来,他也只是瞥了一眼。
路游游不管他,先吃自己的。
顾燕鸣心中反复想起路倪给曲问骅贴创可贴的那一幕,脸色愈来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