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墨此前以低价购入这处偏僻的房产,确实打算养一批作者。这里环境优雅,周边设施不配套,去城里也不方便,除了乖乖码字别无他法,适合做年轻作家们的工作室。
只是他遇见任明卿以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些书房都是你一个人的。”
“诶?”
“因为你是个自由职业者,大部分时间足不出户闭门码字,每天对着同一个环境肯定很枯燥无味,还是希望你日日都有新鲜感。各个房间的软装大相径庭,但电子设备全是一样的,连账号都通用,你走到哪个房间,文档都实时更新。”
“不不不不……”任明卿觉得他重点错了,“这些书房都是我的?”
“对,这个别墅就是给你的,我下了班就过来陪你。”
任明卿懵掉了。嘴唇动了动,但没有发出声音。
在他说出拒绝的话之前,庄墨推开了藏书室的门。
任明卿步上前,抓着栏杆前发出了惊叹。
庄墨把藏书室整个挑空了,书柜嵌进墙壁里,从一楼延伸到阁楼,做了单独的螺旋形扶手楼梯,很像中古时期的经学院。每一层楼还建了个小平台,布置了沙发与书桌,可以用于阅读写作。
任明卿激动地在楼梯上来来回回走了两趟,对庄墨的藏书给出了很高的评价:“就是还空着一半,看上去未完成,有点可惜。”
庄墨插着裤袋倚在门边痴痴地望着他:“因为要放你的书啊。”
任明卿又愣住了。
他是不愿意欠人情的性格,而庄墨又不跟他商量就搞这么大的事情,他心理压力太大了,好长一段时间说不出话,因为不论是感谢还是拒绝都不合时宜。感谢太轻,拒绝又不近人情,特别是当一切已尘埃落定之时。他心中充满了各式各样的情绪,焦虑地原地转圈圈,暴走,最后实在不知道怎么应对,自己走到一边躲起来,试图与世界断开联系。
庄墨看出他的复杂心理,安慰他道:“我白纸黑字签了合同,要给你提供优渥的生活环境,如果我做不到就是违约,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我怎么可能不放心上?我真得只能以身相许了。”任明卿破罐子破摔。
庄墨提起这茬又要耍流氓:“对啊,我们可是结了婚的,买个婚房怎么了?小任老师,你怎么没有作为太太的自觉呢?你的态度很有问题,端正起来。房产证上还要加你名字呢,走,咱们办手续去。”
任明卿心理压力大到无法入戏,沉浸在“还不清了”的情绪中无法自拔:“无功不受禄,这太破费了,我不敢住……”一句话叹了三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