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慎思索片刻,道:“去岁辽国使团来盛京时,我曾经打听过一些消息,也曾经听说过辽国的二皇子。虽然他才学出众,但在礼部尚书孟相公的口中,他可并非善类。”
卢深:“大人说的也没错,那耶律舍哥是个狠人,但是辽国的那些皇子哪个不性情残暴,狂妄自大。辽人是马背上的民族,如果都和咱们宋人一样知书达理,才会被人瞧不起呢。”两人说远了,卢深又说回原来的话题:“很多南面官拥护耶律舍哥,比如这南京析津府的左相,他就是二皇子府的人。”
卢深仔细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等到卢深走后,唐慎仔细思索许久。
毫无疑问,如今他们已经搭上了萧律这条船,而萧律的背后,若无意外,一定站着的是某个南面官。
南面官在辽国朝堂上的地位不如北面官,但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有可能会和汉人交涉。想要打听辽国情报,将探子安插进去,最好的方法就是策反。
手指轻轻地在桌子上敲打着,唐慎闭目冥思。
所以……该策反谁,又如何策反他呢?
两日时间很快过去,辽商萧律派人将宴席请帖送给乔九,请乔九务必赴宴。如今他们都住在萧律在城东的宅院里,这是个清雅幽静的地方,又远离喧闹的都市,非常适合养病。
乔九走之前来到唐慎的屋中,询问唐慎是否要跟着去。
如果放在以前,唐慎会选择以乔九的儿子的身份,跟着赴宴。但这次他迟疑片刻,道:“本官不去了。乔九,你且仔细注意宴席上所有人的身份。但不可出格。切记,你只是个富裕的大宋茶商。”
乔九连连道:“小的明白。”
入了夜,析津府刮起了大风。
漫天的黄沙扑面而来,打在胡杨树上,发出粗糙的摩擦声。乔九戴上辽国流行的毡帽,穿着一身辽人服饰,又带了几包一品碧螺春茶叶,迎着风沙去赴宴了。
乔九到了萧府,并没有见到萧律,他被小厮带着引到宴会厅中。
这宴会厅里早早地布好了桌椅,乔九身份太低,他被安排在右边最下座。乔九满脸感恩戴德的模样,兴奋地坐了下来。他刚伸长了脖子,又赶忙缩回去,似乎是对这场宴会充满了好奇,又胆战心惊不敢四处乱看。
周围并没有人注意到乔九,但他依旧演着这场独角戏,避免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