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自己房间拿出备用钥匙,毫不犹豫地打开了边小蕖上的那把锁,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开着一盏台灯,边小蕖侧卧在床,身上蒙着被子,不留一丝空隙。
纪征走过去,坐在床边,低头看着她的身影,嗓音平缓沉静地听不出任何情绪:“你这样,怎么呼吸?”
边小蕖转身背对他,把被子裹的更紧。
纪征把目光移向窗外,窗外是万家灯火,姹紫嫣红,但在他眼中却分外萧条,道:“我把吴阿姨辞退了。蛋黄......我会把它关进书房,从现在开始,你不会再见到它。”
边小蕖一言不发,但她把被子稍稍往下拉了拉,露出一圈蓝阴阴的发顶。
纪征的声音像窗外扑簌簌的秋风一样飘忽又低沉:“你不是只想和我两个人住在这栋房子里吗?如你所愿,从今天起,这栋房子里只有你和我。我这样做,你会满意吗?”
边小蕖的声音隔着被子传出来,她在颤抖,但不是因为忏悔,而是因为愤怒:“我看到你手机里的信息了,你想甩掉我,把我送进精神病院。”
纪征缓缓回头看着她,唇角挑出一丝苦笑:“现在不会了,我不会把你送进医院。”
至少,他不会亲手把她送进医院。
“我不信,你已经骗了我一次!”
纪征没有解释,没有申辩,只道:“今后这个家里以后只有你和我,只要你还愿意和我生活一天,我就陪你一天。你可以不再相信我,但我不会再对你欺瞒。”
边小蕖忽然坐起来,蓬乱的头发下是一张写满质疑的脸:“你为什么还会这样对我?我差点杀了你!”
纪征看着她的脸,道:“因为你是我的外甥女,我是你的舅舅,你的母亲是我姐姐。”他凄然地淡淡一笑,看着边小蕖陌生又熟悉的脸,抚摸着她的头发,说:“而且,一个女孩儿对我说过,她宁愿伤害自己都不愿意伤害我。既然她能这样对我,我也可以这样对她。”
边小蕖疑惑着,怔愣着,诧异着,怀疑着。
纪征道:“很晚了,休息吧。”
边小蕖看着纪征走出她的卧室,然后关上了房门。她不放心,跳下床把房门反锁,然后蹲在门口陷入深思。
纪征刚才那番话让她心动了,但仅仅是心动而已,她对纪征的信任全都在她看到那张名片的时候崩塌了,现在的她对纪征没有丝毫信任,就算纪征向她保证,向她做出承诺,她也不会对纪征重拾信任。她和纪征的关系在她往纪征的杯子里撒安眠药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病变了。
以前,纪征守护她,她会感到幸福。但是现在,她只感到焦虑和惶恐,她担心纪征就像自己对待他一样,用同样的手段把她送进医院。
她必须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