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冰洋等的心急,连打了两个响指催他。
霍海桥会意,继续用他谦和又沉缓的语气说:“雪慧说她当时就站在卧室门口,看到她爸爸站在阳台边没一会儿就往前跌了一步,撞开护栏从二楼卧室摔下去了。她吓了一跳,连忙下楼去看,她爸爸摔在花园里,那几天她妈妈正在修整花园,在花园墙角下堆了一些手锯和和园艺剪刀之类的工具,她爸爸正好摔在那些工具上,一把开了叉的剪刀从她爸爸的喉咙穿过,插|进了脖子里......她说她看到血流了一地,都浸到花园里玫瑰花的根|茎里面去了。她站在她爸的尸体旁边抬头往上看,看到她妈妈站在护栏边,也在低头往下看。她说她本来以为她妈妈会说点什么,但是她妈妈什么都没说,她也什么都没说。那天晚上后半夜,先是救护车来了,第二天警车又来了。七天后,她爸爸就下葬了。她和她妈妈单独生活了五年,十九岁那年就从家里搬出去自己住,基本和她妈妈断了联系。”
霍海桥说完,叹了一口气:“那是我唯一一次从她嘴里听她说起她的父母,她几步从不提起她的父母,也没有安排过我和她母亲的见面。我问过她几次,她都说她妈妈在外地旅游,后来我也就不再问。”
刚才接到夏冰洋眼神示意的娄月从外面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份资料,走到夏冰洋身边递给了他,道:“看标红的地方。”
夏冰洋翻开资料,迅速往下扫视,着重看字体被标注的段落,问:之前为什么不说?”
霍海桥道:“陈世文的事发生之前,我真以为那件事不是真的,或许是她受了刺激臆想出来的。直到我在她的化妆台抽屉里发现陈岚的喷剂,我问她,她又坦荡的承认了,我才知道我娶了一个多么可怕的女人,更可怕的是她之前对我说的事竟然都是真的。我觉得她们都是疯子,但我不想被别人知道我娶了一个疯女人,这个疯女人还杀死了我的同事,所以我才......”
夏冰洋一边听他说,一边看资料,迅速从标注的文字中提炼出重点:唐雪慧的父亲名叫唐友建,唐友建死于1992年,死因是醉酒后不慎从阳台跌落,颈部动脉被割断。当年警方把这起案子当做意外事故处理,没有立案,只简单走了个流程就让唐友建的家人领回了尸体,在七天后下葬。
并不是当年的警方潦草大意,若不是亲耳听到霍海桥的叙述,夏冰洋也绝对想不到唐友建的死竟是他的妻子一手造成。
夏冰洋看完资料,把资料递给任尔东,看着霍海桥又问:“你有证据吗?”
霍海桥面露为难:“没有,但是这件事是雪慧亲口告诉我的,我没有说谎。”
夏冰洋低眸沉思了片刻,忽然又盯住了他:“唐雪慧去哪儿了?”
霍海桥有点发蒙:“什么?”
夏冰洋道:“你的录像截止到唐雪慧离开摄像范围的那一幕,但是画外音传来她打开衣柜的声音。她打开衣柜显然是为了换衣服出门。视频是你录的,也是你剪的,你为什么剪去后半段?还是你在故意隐藏唐雪慧的行迹?”
霍海桥急地脸上冒汗:“警官,视频的确是我剪的,可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啊,我也是看到她离开了摄像范围就把后面的都删掉了。”
“就算你的摄像头没拍到,你会不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吗?”
“我真的不知道,我和她吵完就离开家了,直到两天后拟好离婚协议书才回去。”
说完,他像是怕夏冰洋不信任他,连忙保证道:“我说的都是真话,而且再也没有隐瞒。”
夏冰洋却并不怀疑他话中的真假,因为他看的出来霍海桥的心事已经被挖空了,他整个人是把话说尽后疲惫无奈又空虚的状态。但是唐雪慧后来的踪迹是他一定要挖出来的事,因为他有种直觉,唐雪慧即理智又疯狂的出走非比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