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征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用力拉上阳台悬挂的蓝色纱帘,隔绝了外面的起坐间,和阳台自成一方小小的天地。
夏冰洋紧紧地盯着纪征的脸,猛地抓住纪征的手腕,想把他的手拉下来,但是使不上力气,只怔怔地看着他。
“唔——”
他想说话,却只低低地呻|吟了一声。
纪征垂着眼睛看着他,微微笑道:“别出声,我也在徐辉家里。”
夏冰洋眨了眨眼,立刻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纪征在12年探访徐辉,而他在18年探访徐辉。也就是说,他和纪征在不同的时空,在同一时间踏入了同一地点,这就是他们得以见面的原因吗?
他正要问问清楚,就听外面任尔东大声叫道:“夏爷?宝贝儿?走了!”
夏冰洋顿时有些慌乱,忙抓紧纪征的手腕。
纪征微微侧头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听到的不止任尔东的声音,还有同行的律师在客厅里叫他‘纪医生’的声音,于是他回过头对夏冰洋说:“我该走了。”
夏冰洋抓着他的手腕,不放他走,急促地喘了几口气,“你——”
才说了一个字,就被纪征温柔地截断。
纪征对他一笑,道:“等我电话。”
纪征推开他的手,转身朝着镜子走了两步,转眼间消失在一片蓝光里。
纱帘被掀开,任尔东撩着帘子说:“干嘛呢?走了。”
夏冰洋面朝着纪征消失的地方发愣,直到任尔东站在他面前,用手晃他的眼睛,才渐渐回过神。
他回过神,散了焦的双眼逐渐恢复平静,然后推开任尔东,率先走出徐辉的家门。
任尔东迟了几分钟追出来,跟着夏冰洋往小区门口走,道:“都核对过了,徐辉说的和六年前的口供没有半点出入,那他——”
话说一半,任尔东忽然发现自己在对牛弹琴,因为夏冰洋根本没听他说话,夏冰洋嘴里叼了一根烟,正在浑身的口袋里摸打火机。
明明没有把任尔东的话听进耳朵里,但是任尔东的声音一停,他还是装作做样道:“接着说。”
任尔东无语了片刻,然后把他握在右手掌心的打火机从他手里掏出来放在他眼前:“你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