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2 / 2)

他说完又看向顾迢,负在身后的手轻轻攥紧,语气突然也变得有些紧张,“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离开?那边山清水秀,更适合养病,等到了那,你还是可以像现在这样,教授学生,你……”

话还没说完,就见顾迢摇摇头,语气抱歉地同他说道:“抱歉,韩大哥。”

却是直接婉言拒绝了。

脸上的笑容有轻微的凝滞,不过也只是一瞬,韩子谦便又恢复如常,他松开负在身后的手,垂眸看着顾迢,仍是很温柔的样子,和她轻轻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答案,可还是忍不住想问你一问,只有等你亲口说出,我才能……真的放下。”

他看着顾迢,似乎有许多话想说,但最终只是轻轻笑了笑。

果然……

还是没办法啊。

从怀里拿出那日沈绍扔给他的荷包。

顾迢在看到这只荷包的时候,神色一怔,继而连语气也有了变化,“这只荷包……”

“是那日沈绍给我的。”韩子谦没有瞒她,“那天我从你家出来,看到沈绍就在巷子口,我和他说了你没事,他就把这只荷包扔给我,什么都没说,离开了。”

他的指尖正好落在那个“谦”字上。

似乎是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他应该是误会了,你……还是和他解释下吧。”

韩子谦这话说完,便未久留,“我还要和其他先生说一声,这里太阳晒,你也早些回去吧。”眼见顾迢呆呆握着那只荷包,一言不发,他轻轻叹了口气,摇头离开了。

很快。

这院子里就只剩下顾迢一个人。

她握着那只荷包不知道站了多久,纤弱的指尖轻轻拂过那荷包上的“谦”字,面上神情十分复杂,本以为是寻不见了,哪里想到居然会在韩子谦这,更没想到是沈绍给他的……

他,是误会了什么吗?

可即便他真的误会了什么,又能如何呢?他们早就不可能了。

是她亲手推开了他。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看着她,顾迢循着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一身黑衣的沈绍正沉着脸正站在廊下,他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了,目光死死地盯着她手中握着的那只荷包,见她看过去,掀起微红的眼角。

眼中萦绕着复杂至极的情绪。

怨恨、悲愤、不甘,还有……受伤。

“玉谦,你来了?”徐复正好出来,看到沈绍便同他笑道:“快进来,咱们师徒也许久不曾见面了。”

“咦?”

徐复余光瞥见顾迢,似乎有些诧异,跟着又笑了,“顾先生也在。”

这话终于让顾迢从看到沈绍的复杂情绪中走出来,她紧紧握着那只荷包,低下头,“……院长。”又和沈绍敛衽一礼,喊人一声,“沈大人。”

“我待会还有课,先过去。”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袖下的手紧紧掐着手心的皮肉,似乎只要这样的疼痛才能让她不至于在人前出了差错。

沈绍目光晦暗地看着她离开,想到她那一声“沈大人”,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韩大哥,沈大人……

她倒是分得清!

徐复倒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依旧笑道:“我记得你从前最喜欢陆山行的字,我前几天刚得了一副,你帮我看看是不是真迹。”

“好。”

沈绍点点头,跟着徐复往屋子里走,快要进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看着那个离开的绿色身影,眼中神色复杂至极,最终却还是拂袖走了进去。

*

临近七月。

天气越热,顾无忧便越发懒怠起来了。

以前还时常去顾家走走,如今也懒得出门了,不过她倒是也不觉得闲,顾瑜和九非时不时就会上门,给她带些吃的,或是陪她说说话……若是他们没来,她就自己待在屋子里看书写字,有时候就陪李老夫人看看佛经,或是陪冬儿玩闹一会,或是陪十五在屋子里玩耍。

这天。

李钦远难得休沐,没去西郊大营。

两个人懒得出门,索性便窝在书房看书,十五就在他们的软榻边上啃着核桃,咔嚓咔嚓的,地上已经积累了一堆核桃壳,腮帮子鼓得不行,还在不住地吃。

顾无忧靠在李钦远的怀里,手里拿着一本杂记话本,是讲灵异的那些。

自打嫁给李钦远后,这人说得好听,让她把书都放到书房,平时他们可以一起看书,她高高兴兴地把书全都搬了过来,没想到第二天,她收集得那些讲男女感情的话本就全都不见了。

把她气得不行,又没办法。

总归这些灵异奇志倒是给她留下来了。

“张嘴。”

李钦远剥了一颗冰冻的荔枝递到她嘴边,等她咽下又接了果核,又笑盈盈地问她,“甜不甜?”

顾无忧看书看得起劲,哪有这个闲功夫理他?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随口回了一句,“甜。”又翻了个身,“别吵我,我看书呢。”

这态度让李钦远委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