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1 / 2)

寡人无疾 祈祷君 2439 字 15天前

终于,就在刘凌登基后的第四日,吕鹏程终于彻底崩溃了,对着囚门大声叫了起来:

“我要见陛下!告诉陛下,我知道方家和陈家为什么造反,我还知道萧家有一支人马!!”

门外守着的内尉相视一笑,眼睛里都是欣喜的神采。

终于成了!

***

刘凌接到薛棣的通报时,正在和几位大臣商讨春耕之事,他登基没有多久,监国时间也不长,很多时候还要仰仗老臣们悉心教导,才能独立完成一件政事。

也因为如此,刘凌一点也不敢出错,因为上行下效的原因,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但凡有一点偏颇,到了下面的时候,就可能有天壤之别。

譬如昨天他只是说了句“不可杀耕牛”,到了下面,就变成了“杀耕牛者死”,此事也给了他一个警醒。

有时候多说不如不说,沉默是金。

薛棣进来时临空写了个吕字,刘凌立刻示意,告诉几位大臣他要休息一会儿,领着薛棣到了后面。

待听完薛棣的话,刘凌满脸厌恶地开口:“朕实在是不想见这口蜜腹剑之人,如果不是朕刚刚登基,还用的上宗室,朕早就赐他三尺白绫了。”

“但是陛下,吕寺卿是太后的亲弟,岱总管也说太后当年在宫中的心腹俱给了吕寺卿,这些人隐藏在宫中,总归是祸害。还有他所说的方家和陈家造反的理由,也不妨听听……”

薛棣耐着性子。

“臣知道您事务繁忙,但只是见一见,应当还是可以的吧?”

“行,朕知道了,等晚上朕把公务忙完,就去见他一面。”刘凌皱着眉头,“什么萧家的人马?萧家不是已经满门遇害了吗?”

“臣不知。”

薛棣摇了摇头。

在内心里,刘凌是不希望后宫里的太妃们再搅和到什么谋反的浑水里去的,可是吕鹏程如果每天这样嚷嚷,隔墙有耳,外面总是要有些风声,到时候麻烦就更大了。

想到这里,刘凌对吕鹏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是说对“萧太妃”余情未了吗?

不是表现的“含情脉脉”吗?

不是说“萧太妃”就是他的命根子吗?

这真要动此“命根子”了,彼“命根子”就不要了?!

深夜里,刘凌批完奏折,在王宁、薛棣和燕六的陪伴下,一同去了宫中的内尉府,去见求见他的吕鹏程。

等刘凌见到吕鹏程时,饶是心中早有准备,还是吃了一惊。

这蓬头垢面、满眼血丝、几乎像是个骨头覆着皮一般的行尸走肉,哪里还有半点之前丰神俊逸的吕寺卿的样子?

这才不过十几天而已!

“陛下,陛下,臣求您赐我一死,臣求不要祸及家人……”

吕寺卿被人带到和刘凌之间有栅栏相隔的子母间里,一见到穿着龙袍的刘凌,顿时屈身下跪。

“吕寺卿,你该当何罪,朕自有定夺。朕今天来,不是听你为自己求情的。”

刘凌在王宁设下的座位上坐了下去。

“朕这阵子忙的焦头烂额,你有什么要说的话,长话短说吧。”

吕鹏程看了看左右,见刘凌没有把他们屏退的意思,一咬牙,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吐了出来。

他不怕刘凌知道了将他问罪,就怕刘凌根本不来,任他被施展宫刑,人不人鬼不鬼的过一辈子。

这破地方连睡觉都有人看着,想要寻死都不成,如果他真被拖了去,想寻死也只能在肢体不全之后了。

刘凌坐在椅子上,耐心的等着吕鹏程供出一切,吕鹏程也明白“长话短说”是什么意思,不过是一会儿,刘凌就明白了来龙去脉。

原来方家当年刚刚发迹之时,也和许多人家一般去找有道之人批过命,询问自家的前程。

当年元山宗和泰山宗正是争正统最激烈的时候,大多传承久远的人家都信任元山宗,方家虽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但正好和元山宗那一代的道宗有些交情,便求上了元山宗去。

这一求,让元山宗也吃了一惊,私下里偷偷告诉方家那一代的族长,说是他家两代之后,竟有帝命。

这种话说出去就是抄家灭门,元山宗说的小心,方家听的更加小心,对待自家的孩子也越发严苛,这才有方孝庭一枝独秀,出人头地之事。

天师道批命极少出错,更别说是道首。

当年在泰山开支立派的泰山宗宗主便是批出刘志有帝命才一直追随左右,最后成为了国师。

吕鹏程原本也不知道此事,但方家起事之前,也曾经拉拢过吕家,只是吕鹏程有自己的打算,所以将他回绝了。

方顺德方为了取信与他,隐约提过元山宗批过命的事情,吕鹏程一向不信命,当然只是当做笑谈。

至于陈武起兵,倒也不是很难猜的原因。

当年元将军留给外孙的人马,皆是百战之师,陈武继承了元老将军的财产和人马,也继承了他当年在军中的人脉关系。

先帝之事,萧门、萧家军和曾经一起参与过起事的将门有大半受了牵连,武将毕竟和文臣不同,逃出去的也多些,这些人最后投奔了各处,其中就有曾是世交之后的陈家。

至于萧家当年赫赫有名的黑甲铁骑是不是去了陈家,吕鹏程也不得而知。

陈家是豪族,仅仅在徐州一地,同族就有陈姓三千余户,加上陈武又是在徐州练兵多年的兵法大家,这些人马改名换姓,在他的安排下混入各地军中,也是容易。

那些人都是混迹军中多年之人,得了陈家的举荐,在徐州想要东山再起也是容易,到陈武起事的时候,一位混入军中的将领原本可能只是孤身一人,投奔他时却可能带着数十、数百甚至数千的人马,这么多人聚集起来,便是一股可怕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