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兴替匆匆忙忙给爸爸们发了条自己要回学校的消息,然后转身跳上了前往学校的出租车。
半路上下了暴雨,密集的雨点模糊了荆兴替的视线,让他生出自己还在哭的错觉。
华灯初上,斑驳的光影在车窗玻璃上拖出长长的痕迹,仿佛宇宙中孤独飞行的彗星,尾巴上的光芒像是孔雀漂亮的尾羽。
出租车司机是个健谈的大叔,在荆兴替报过学校地址以后,乐呵呵地夸他是好学生,能考上实验高中,以后绝对有大出息。
荆兴替缩在后座上不置可否,他现在不关心未来,也不关心过去,只想看见白若风,再一头扎过去乱蹭。
想撒娇的omega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所向披靡。
荆兴替在学校门口下了车,他没有带伞,冒雨穿行在空荡荡的校园里。
倾盆大雨很快将omega的衣服打湿,冰冷的雨水仿佛故意往他的衣领里钻,刻骨的寒意成了吸血的虫,死死地依附在他的关节里。
荆兴替冻得浑身发抖,穿过教学楼,又踉踉跄跄地跑过花圃,好不容易来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嘴唇都冻紫了。
他哆哆嗦嗦地推开宿舍楼的门,僵硬地拧着衣袖上的水。
秦双双的声音忽然从打水房里传出来。
“白若风肯定看到我发的照片了。”女生的嗓音里浸着掩饰不住的得意,“要我说,就算他看见照片不生气,看到受伤的童禹也会气愤吧?”
话音刚落,立刻有另外的人附和:“是啊,我刚刚路过医务室的时候看见童禹了,被打得好可怜啊。”
“你说他平时装得那么柔弱,打人的时候怎么下得去手?”
“啧,真是恶心。”
…………
荆兴替拧着衣袖的手缓缓垂了下去,那几个在背后说人坏话的学生打完热水,很快就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安静的宿舍楼一楼大厅里,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脚边汇聚着一小摊水迹。
其实荆兴替从没想过,白若风会觉得自己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