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士道:“将军觉得,我们能猜想到的可能,六公子能否想到?”
陆瑜静默不言,依阿珩的聪慧,他们能想到的,他怎么可能想不到?所以,阿珩是直接去了赵陈两军的驻地?
谋士又道:“若那人真是六公子,大将军恐已遭不测,将军怕是要提前做好准备。”
尽管军中大部分人都在为保卫晋国不惧生死,但也有那么些人是为了自身的私利而在军中浑水摸鱼。将军虽是大将军之子,且战功显赫,却也避不开与他对立的人。
陆瑜颔首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谋士笑道:“将军知道就好,六公子不打算离开边关,以后有他相助,我们西陵关的局面定会彻底改变,相信将士们凯旋归乡的愿望也能实现。”
陆瑜也勾唇笑了起来,深邃的瞳孔中泛出希望的光彩:“希望你说的话能成真,在以后真的会有那么一天。”
谋士笑道:“会有的。”
闲话聊过,正事还要继续,说了几句题外话后,两人又再次说起练兵排阵的事来。
半下午时分,有士兵匆忙来报:“将军,六公子回来了。”
士兵语气中的激动简直掩饰不住,不等陆瑜说话,他就继续兴奋道:“六公子还把陈国的主将当做俘虏带回来了。”
陆瑜和谋士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果然如此’的意思。
陆瑜连忙站了起来,问道:“六公子此时在何处,可有受伤?”
士兵把脑袋摇得飞快:“六公子很好,身上也没有伤,他刚入城不久,此时正向将军府而来。”
陆瑜抚掌道:“甚好!快与我去府门前迎六公子!”
陆瑜说罢,立即带着谋士和士兵朝着外面走去,父亲出事后,阿珩就是他唯一的血亲,他后半辈子大概也只有阿珩一个至亲了。
他和父亲不同,他自身无所谓为晋国出生入死,但他做不到让妻子经历生离死别的痛苦,也不想让孩子出生就背着沉重的责任。因此,在很久以前,他就下定决心,若战争不止,天下未平,此生就绝不娶妻生子。
想起父亲,陆瑜也觉得悲痛,但常年生活在边关,失去的朋友亲人太多,时间长了,次数多了,心就变得麻木了。死了的人已经解脱,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煎熬,肩上的责任也容不得他用时间来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