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见到一簇簇的红磷花了,她欢喜的很。扶修却是不让她在行采摘了,顷刻间一手将满地的红磷花摧毁了去。待火焰烧尽,便只余下了一地的焦黑。她睁大了眼儿瞧这一地的东西, 却是不知是何种东西自她心间怅然而逝。
明知是梦还是会有伤怀,这醒来之时, 已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张开了眼儿脑子还未清明,便觉喉痛口干, 浑身酸疼。身子一动,始觉小腹之处甚痛。
这才恍然引了思绪到先前。眩晕之感堪堪压下之后,目送上乙尊神走了不久,她便被腹痛折磨的万分难当。
......
上乙进阁便见着乐谙半只脑子抵着床头, 一手抚了肚子,挣着从床榻上起来。眼见着制止不及,上乙急道:“谙儿慢着。”
“这几日莫要随意下床, 不可随意折腾身子。”说罢,甩了手中的汤碗至一处案几上便去她身近处。
话到嘴边也只是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据实告知于乐谙。
伸手将药碗吸过,两指将其平稳端住,接拿药碗的动作做得行云流水,可上乙一双眼还是在自家女儿身上。
乐谙听了他的话,稳了稳身子未动,侧耳听他后头的话。
屋内静的可怕,两人无语的瞬间身在其中便深觉心头发慌。
这样的念头存了不久,乐谙便闻了上乙的一句话,“往后好生养着身子,现在可算不得是一个人了。腹中的小娃娃受了苦,往后再吃不消旁的折腾了。”
乐谙一愣,“爹爹?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算不得一个人了,什么腹中的小娃娃......
这两句予她的惊吓,可真不小。
......
医仙开的方子已然用上了,不然乐谙早不会有今日的精神气。往后要保胎,还得用些别的法子,多加注意将养身子。
将其中利弊一一告知乐谙之后,万难的事也便真正交由她自己决定了。
乐谙没有犹豫,扯了上乙的老手便道:“爹爹帮我......这孩子,我要的。”
她与扶修的孩子......自己竟真的有了二人的孩子,从此血肉相融,生生世世的羁绊都在里头。即便不知晓往后如何,这个孩子她还是必须得留下的。
上乙心有预料,顿了一顿还是又问:“谙儿告诉爹爹,孩子的父亲是谁。是不是爹爹心中所想的那个小子。”
妖帝扶修。
那些个妖王宫的人基本已将大致之事同他说尽了。扶修这小儿与乐谙的关系,并不难猜。
他这总得等着乐谙自己开口同他说明白,自己猜测的哪里是可以算数的。
......
乐谙面色微含羞意,有些生怯的点了头。
上乙好容易稳住自个儿的心神,不曾原地爆炸了去。直道,这心里头预料到是一回事,真真知晓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老父亲的心如草原之上低微至极的滚风草,被群群牛羊一脚一脚的踏了过去。
怎的可唤作零落成泥之心,想来如此便是了。
想哭泣却是滴不出泪来,堵在心窝子里好不难受。
“他与你是怎样一层关系......是二人有情,还是强迫于你?”有些事情,再难开口也是得问的。他这做爹爹的不问,还有谁可为她做主呢。
他已想好了,若那妖帝当真欺侮了乐谙,且不愿意为她们母子的往后负责,自家神君府也是不养不起。
只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欺侮了他上乙的女儿,总得付出些代价来。
那妖帝还是个与天帝有莫大干系的,昔日二公主的孩子,那便饶了他的性命。
手起刀落,断子绝孙就是了。
......
乐谙自是不知晓他是如此作想的。头一遭被父亲问起私房事,总是羞怯非常的。细想下来,扶修与她之间的关系,是说不大明白的。
既没有名分,现下又已经分开了这些日子......算算日子,她已有近两个月没有看见过他了。
“他没有强迫于我,我们,我们是两情相悦。所以...爹爹,这个孩子谙儿放弃不了。即便是多受些苦楚,谙儿也要保全它的。”
“阿修他答应了我,会去人界陪我游山玩水,而后亲自接我回宫。他说,再往后我们会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我信他,阿修从不骗我。”
上乙扶额。话本子诚不欺人,自古痴儿怨女多,呆傻的占据一半。
轮到自己的女儿,竟也是个情种。
“罢了,你的事由爹爹去办,你只管待在家里好好的安胎。听医仙的话,配合着灵泉之气与爹爹的血好生养着。其余的事都不必你去想。”
乐谙问道:“爹爹预备去办什么事?”
上乙气得咧嘴笑了,无奈道:“你说呢,嗯?等着你的肚子一日日的大起来么,爹爹可看不下去。”
“本君得亲自去瞧瞧那个妖帝,看看够不够格,配不配得上我的宝贝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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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界这几日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胥淳已死的消息,还没半日就传遍了整个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