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所言,他是大多都看不明白。可谓告诫他好生待乐谙,莫要欺辱了她?此为大事?
可惜他与乐谙早有夫妻之实,可算得上欺侮么.。
还有那天界的上乙尊神,与他有何干系?何至于一字一句警告他,莫要同上乙硬来,保命要紧......
扶修难解,侧目瞧了闻倧,见他也是紧着一个眉头愁得小眼睛眯起。
羽件儿不多时便散在空中,外间白鹤一声啼叫,现了告辞之声。
良久,扶修终是耐不住问了一旁:“你懂么?”
闻倧小眼睛眯得更紧了些,难道:“奴才是半点儿也没明白......”天界长公主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写的东西都这般难解。倒也不能说是他愚笨,连她妖帝亲外甥都难懂的东西,他不懂岂非正常。
说不得蠢笨,说不得的。
*
阿佑这边已到了住处,歇息了下来。昨儿个夜半才到,乐谙由幸雨伺候着不多时便歇下了。而后除去阿佑将其余事情一一安排到位,传信去了妖王宫,其余的人亦是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走了自家屋子庭院的周边四角,按妖帝所指示的,四个点位布为结界点,护着宅内。
妖帝这回血本都已下了,连着分出本命妖丹的三成之力,注进锦囊法器中,让他带着出了妖王宫。
阿佑一行出时隐蔽,与一众洒扫庭除的队伍同出,车架布置的也不扎眼儿。平平安安到了这处,阿佑也总算可松一口气了。
这夜便过的舒心了些。
次日早,幸雨须得忙活一众人的早膳,早早的就起了。阿佑紧着随在后头,帮衬着劈柴生火。
劈柴这事儿好学,在后头院子里挥舞几下斧头也就完成了。生火这事,阿佑便就不会了,打火石一手一个抓着,两厢摩擦了半晌,也只打出了些火花星子,怎么也点不上柴火。
两指方才并拢,指尖尖烧出火焰儿来,又被幸雨一声喝住了。
小手一拍他的后肩,惹了他回头,幸雨一面儿的狡黠笑意,调侃道:“前头不是我的阿佑哥哥说,到了人界不可乱用术法的么?难不成是我记错了?”
阿佑脸色红绿夹杂,极不好意思起来。
这话还真是他自个儿出发之前,同他们三令五申的禁令,如今被几点火苗星子惹的破了规矩,面子上哪里还过得去。
幸雨还在笑,后慢慢靠近了他一些,小袖子中忽得掏出了一长长的圆筒状物什儿来,献宝似的塞进了他手中,“呐!给你火折子。”、
“......”,阿佑一时失笑。
他竟忘记了人间有个可爱的东西,名叫火折子,吹一吹便能生出火苗儿来。
幸雨白皙小手调皮的一点他的额间,“你是笨蛋么,嗯?”
二人婚约之事,阿佑与她心意已通,相互间也与族中报上了。此时,便只差妖帝那一份赐婚的旨意。
诚如阿佑所言,他这辈子在宫中当差,左右做到妖帝亲卫这个份儿上已至山巅。自己是个怎样的人,有多少的本事,他自己太清楚不过了。
幸雨在他眼中,是个宝贝疙瘩,怎样都是下嫁。
心头之隔,阿佑便深觉唯有求得妖帝赐婚的旨意,才可稍稍配得上幸雨这样好的人儿。他得给一些旁的女子没有的殊荣予她。
阿佑回神再将她全部装进自己双眼中。笑起来只有一个酒窝儿的幸雨,如雨后荷叶上的圆圆水珠子,映出世间最为绚烂的颜色,平静又美好。
木木然,他道:“许是的。”
往后家中有她聪明着,他笨一点有何不可......
......
人界这会子是深秋的时节,晨间与晚上夜风刮得有些厉害,是容易害风寒时候。
乐谙起时已近正午。幸雨念着自家小主子连日奔波,丝毫没有休息好过。也便由着她睡了这样久。
深秋的阳光不暖,宅子里的物件也有些该换新的了,幸雨一人着手置办这些难免心有余儿力不足。
阿佑午间就从外头挑了四个婢子进来,如此有人可分担,幸雨也好省力一些。
正巧这倒也是幸雨的意思。小主子久居妖王宫,哪哪不是金尊玉贵的,这回来了人间陌生乡野,真真恐有照顾不周之处,来几个婢子帮衬着也好过她一个。
外头之事留给几个亲卫与新来的婢子做了,乐谙醒来时幸雨便就在身旁伺候着。
她这一觉睡得恍惚极了,梦中去了不知多少地方,飘飘荡荡无所依从,累极了。
才要出口,便觉着嗓子干涩,喉头紧了紧,有些作呕的意思。幸雨赶忙端来一杯温水,送予她喝了,压了压的干涩,这才缓过了些。
这一闹,幸雨忧心非常,二话不说便要去寻王儒前来。
乐谙一急,扯了扯她,“站住!回来......”
“小事情罢了。我不过睡得久了些,渴了。身子没有旁的不适,莫要去叨扰人家。”
幸雨转过身来,这一被喝止半垮着小嘴,呆呆应了句,“是,殿下。”才脱了口又觉着不对,立时将称呼改了去,“是,小姐。”
自家小主子也不是个容易生气的性子,这会子怎的就气了呢。
听了自家小主子那话,她都觉着有些委屈了。王儒那人本就是妖帝派来伺候的,何来叨扰一说。
......
言语之重,乐谙也有觉察。默了默,她便掀了被子,伸了脚去勾自个儿的鞋。足尖一触到床边的鞋子,她就低头瞧上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