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尔璇已被下旨处死,后妖帝放了乡安郡阁孟氏出门牢。宗室那头措手不及,乡安郡阁孟氏后靠淳王府,孟氏被放便致使淳王府一时势大。后一日在朝堂之上再不顾忌其他,厥词大放,声声皆指宗室罪证。
如此情势,阿佐早已经搞不懂了。怀着满腹疑问问了闻倧,闻倧一个摇头也就将他打发了,显然是不愿理他的。
阿佐难忍的腹诽了半晌。闻倧这人对谁都是个面瘫子,独独对自家弟弟可有一些好脸色。这不,阿佑一走,闻倧这脸儿可见儿的垮了下来。
说起来,他与自家弟弟长得八成相似,怎的自己就这般不遭人待见了?
在千机殿外值守时,寻思了几回,还是没想明白。外头风大,吹着脑门发蒙,没想明白也便不再去想了。
妖帝不多时自主殿出,闻倧手拿了外袍给他披了。
阿佐瞧见这便迎了过去,“陛下,这是回响秋殿么?”
扶修睥了他一眼,“摆驾,去乡安郡阁。”言罢,提腿上了前头撵轿。
阿佐追着赶上去,心头也道自个儿愚钝。宫里最大的那位不在,回响秋殿还有什么意思呢。不过,幸雨离去的前几日倒是有来找过他。
倒不是僭越的要查妖帝的行踪,只是,为着自家主子督着未来的夫君罢了。
普天之下的男子,都似猫儿一般,哪有不偷腥的。这不,他若是在妖帝身边待的不够久,许就认为就是去享福去了。
......
到那乡安郡阁,孟宛筠病中还在榻上。
妖帝一来,郡阁里便如禁了声儿,安静的吓人。
闻倧得了妖帝一个眼色,立时便道:“里间的人都退出去罢。”
内室静谧,孟宛筠伤重,由侍女服侍着喝了药,此刻正昏昏沉沉枕着棉蓝色方枕的仰躺着。内室灯火昏暗,估摸着是侍婢顾念着她尚在梦中的缘故罢。
知晓是妖帝进来,孟宛筠倒是同他装上了酣睡的模样。只是这眼珠子还在眼皮子底下咕噜噜转个不停。
扶修心间一嗤。她这模样装的,还没有乐谙强呢。
这孟宛筠,原先那一副傲气性子,早早损了不知多少了。
也怪自己太过浮躁,被尔冬这一撩拨就动了肝火,落下这么一个宫廷之中处以私刑实在的罪名。到往后,进门牢而后受伤,再见到濮阳满,这一系列早就不是她这个小角色可左右的了。
除了认命,她也想不出旁的法子。这遭有命出来,实属造化,得多谢那位贵人相助。
不过在妖帝这一男子面前,面子还是要的,能装便装着罢。
烛光映下,她那模样在旁人眼中看了也是十足的可爱有趣。只可惜,他今日前来是有事,不然倒是能容她一容。
扶修这出口便将这假假的睡梦样子拆穿了去。
他道:“够了,睁眼罢。假的很。”
孟宛筠双眼忽得睁大了不少,脸色微变,待到缓过神来嗓子还是干哑,“陛下......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问出了口又觉得十分不对。偌大的妖王宫他爱去哪里便去哪里,还需要同别人交代不成。
亏得妖帝性子好了不少,存了耐心回了她,“朕此后三四日都会宿在此处,你养你的伤,做你的事情便好,不必管朕。”
床上之人真真是坐不住了,登时挣着爬起来,带着虚弱的气力急道:“陛下你说什么?宿,宿在我这儿?”
她是真的急了,憋红了半张脸儿。她这名声清白已经不要紧了,可妖帝陛下的清白可不容的这样糟蹋。
“不成的!小殿下与我有恩,我不可做那样夺人心上人的腌臜事情,到时候哪里来的脸面去见她呢。陛下你赶紧回小殿下那头去,省得多生事端。这般不成的,不成的......”
扶修失笑,“你倒是为朕考虑的周全。”
孟宛筠一贯的没过脑子,想到什么便脱口而出,“我这才不是为了陛下考虑!我这是为了小殿下,她这般多可怜呐......”
妖帝陛下也是的,与小殿下的事儿传了满宫。她来这里的第一日,粗粗差人去问了问便问出来了,那叫一个详尽无比。
还真是丝毫不加掩饰,初初闻之,可真不觉得妖帝是个好男人。与那些个始乱终弃,欺负女人,闹得声名狼藉的渣渣男子倒是有些许的相似......
......
扶修冷了脸子,登时拉了下来。
他是该庆幸自个儿安排的周到,到现下都无有几人知悉乐谙离宫之事。还是应该对这对手安插的细作的脑子觉得感动呢。
“可以了,住口罢。”扶修冷道,“你再如何说,朕也不会感激你。之后的事情,就这样定下了。你若不同意,晚间自行去偏阁住去,晨间再回来就是了。”
孟宛筠:“......”
事关的计划内里他不会同孟宛筠多说什么,如今这关口,对往后成事无益处的他决计不会去做的。
水族那头的准备该是做得差不多了。出了尔璇后,淳王府一派已将头昂到天上去了,这时他反而日日宿在乡安郡阁,更涨其势力。
宗室这般草草被压住,定是心中不服的。寻各种各样百怪千奇的手法去阻淳王府,也是十分正常之事。如此,正合他心意。
可分去淳王府一部分的好精力。
他这般纵着淳王府送来的贵人,久居于乡安郡阁,也可让淳王府那头觉着他这妖帝是真真怕了那些个激烈党争。
朝堂得势,必将大部分心力放在其中。这般,与水族商议夺取西南大部之事,可多几分胜算。
......
自行合衣躺在一旁木榻子上,扶修卷袖将烛火熄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