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客套话讲完一刻钟也就这般过去了。
......
此刻时辰略早,寅时正中。
鲁嬷嬷自顾着说了句,“殿下该是还在睡着呢,老奴去瞧瞧。”
尚嬷嬷却是拦了她,“不必去,带大人去偏殿厅室内候着罢。”
鲁嬷嬷才反应过来这意思,有些不好意思冲着她尚姐姐一福身子,带着焦佷去了厅室那头。
昨夜,她们并非是有事出了宫,而是一开始便就在殿中待着的。尚嬷嬷替乐谙搬完了东西,就同鲁嬷嬷二人去了小厨房躲了。妖帝同她们殿下急需契机好好谈谈,将一切的各自猜想全然说开。小殿下搬离寝殿,而她们又是不在,自然无从调节,正是时候。
躲了一个大夜,总算是等到事情过去。妖帝还算有些气度,没伤了小主子。她们得了消息,这才安安心心下去休息了。
在这妖王宫里,与人为善是一回事,安守本分又是另外一回事。尚嬷嬷少有夺人的话,这是责怪鲁嬷嬷失了主次分寸呢。
小殿下为主子,哪有让主子顺着下臣的时间起来的道理。
鲁嬷嬷自知理亏,下去后也离那焦佷远了些,做自个儿的差事去了。
*
乐谙转醒是在寅时末。偏殿住了几日,也还算习惯了。
只是夜里无人取暖,无手臂可枕着了,怪冷清的。
这几日睡得早,心情松快,也不贪睡,下一刻便唤了幸微进来,伺候洗漱了。
幸微依旧是那副乐乐呵呵的样子,进来便是每日一夸,道:“殿下今日气色真好,又漂亮了许多呢。”
乐谙这头,依着性子回了句,“本殿知道了,还用你来说。”而后双双笑得眼睛只剩一丝小缝隙了。
洗漱之后,崔姨进来为她梳妆。顺着梳下来几次,发披了下来,已到了腰身上出一寸多的位置。
这一头青丝真真长的极好。
崔姨一面替她挽着发,一面又开始调笑于她,“殿下这几日开心,连着气色都好了许多呢。”
她哪能受得了这般,嗔怪着,“崔姨您又拿我打趣儿了!”
崔姨这人就是这般,与她相熟之后便时常会同她开些隐隐晦晦的玩笑,惹她羞红了脸,娇声娇气的求饶。
之后崔姨同她说了,妖帝陛下择来的,外间那位教习术法的师父已经到了有些时候,嘱咐她一会子上课时专心一些。
乐谙自是乖乖应下,笑脸盈盈的点了头。
......
偏殿厅室内。
焦佷是个好性子,在厅室候着的时间,品品这响秋殿的甜茶,瞧瞧一旁后院子的秋千架子,也不觉着无聊。
等了大半个时辰,乐谙才自偏殿内里施施然缓缓而出。
焦佷拱手行了礼,后才抬头去瞧这位外间盛传的风华人物。
不过是一身的鹅黄色宫装,轻挽了个少女髻,微施粉黛,淡眉细描了一层。宫装齐整便显出天成的优雅韵味来。
这与焦佷所知的魅惑君上的狐媚子实是差的太远。
*
既要教人,便须得试上一试小徒弟的底子。
修习术法不若修习武功,需练习招式技艺。五界术法有万千,包罗万象各类皆有。修习之人,先得明白自己是何体质,合适修习何种属性的术法,再从中选择典籍,从易到难再到更难。
第一步,便是由他好好试一试这个徒弟的根基了。
乐谙着了宫装原以为有所不便,正要与他说明,前去内殿换件方便的出来。哪知焦佷似未曾察觉到她有话要说,只道:“殿下去那头择一位置,盘腿打坐,静静调息。”
......
她依言去择了一处干净之地,盘腿坐下,呼吸吐纳。
焦佷自腰间拔出自个儿的宝贝扇子,“嚓哒”一声,扇面打开,上有墨墨绿竹仙鹤两三,扇面布局精巧,画养眼工精细。
置了几分元真于扇面上,一抛便引去了乐谙那方地方。
乐谙胸口那处一股子热热的气息纳在怀中,顿觉睁不开眼,弥弥沉沉的。
焦佷那处眼见的却是,乐谙环身的雾气一出,化了水汽浪浪的掀起几丈高。愈往内里愈是纯原,最里间深蓝之色混沌弥漫,直闪人眼。
远处崔姨急了,同幸微一道跑过来,问道:“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殿下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有危险。”
焦佷也是感惊奇。
这样子的内修妖丹,还何须劳什子的师父来教,自己慢慢将其炼化就是了嘛。
“殿下无事的,在下只是粗粗一试殿下的底子,一会子便好。”
只是,这妖丹的内里似乎是以药压了,才可久久不散出来,奇怪的很。
既有了那样好的内修,又何须以药去压。难不成......这内修的妖丹性子凶狠,小殿下根本不懂炼化,故而被它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