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垂了垂眼,在那一瞬间竟觉得自己心中除了怒火,更多的竟是委屈。
就好像、就好像那个曾口口声声说会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用的人,到头来却发现这人的一瓢有别人几个水缸那么大。
李延忍了忍,终究没忍住,却也知道自己不能在这地方发火质问,便直接站了起来,吩咐道:“朕突然想起来还有要务要处理,先回御书房了。雪风与朕一同去,朕有事同你说。”
说着竟是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燕雪风一头雾水,一时之间也搞不懂李延这是在做什么,但皇帝都这么吩咐了,他也不好不听,便匆匆跟太后道了别,连忙也跟着去了。
太后:“……”
太后气得猛地又灌了杯水,甚至还亲自给手边的挽卿也倒了一杯,重重地将杯子放在挽卿面前:“喝!”
挽卿:“……”
挽卿抽了抽额角,最终还是无奈地跟着太后用一副灌酒的姿势灌下了一整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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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带着燕雪风回到了御书房,一进殿就二话不说地直奔书案。
李延在书案上翻找了片刻,从一堆军事要务地下找出一本奏折。奏折黑底作封,燕雪风熟悉大昭朝的奏折制度,这个颜色封面的奏折一般都是暗卫们呈上来的调查结果。
李延看了燕雪风一眼,将手中奏折递给燕雪风。
燕雪风完全不知道李延这是想干什么,满头雾水地接过看了一眼,这一看却是愣住了。
这密要奏折上写的竟是燕家祖父与父亲的事。
见燕雪风瞬间沉默下来的脸,李延开口道:“朕知道你一直怀疑你祖父与父亲是被先祖与先皇害死的,但事实上确实不是。你父亲与祖父当年确实是意外死于战场的,至于死因相同也确实只是巧合。你父亲死时我大昭边疆尚不稳固,若真是先皇做的,他不会选那个时候。”
“朕给你看这个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告诉你,你祖父与父亲当年确实是为国尽忠而死,他们是我大昭的好将领、好儿郎。先祖当年封你为洛王,下旨接你进宫抚养也确实只是想要报答你祖父与父亲的恩情。”
至于后来,却又是后来的事了,现下没必要拿出来说。
“你我父亲两辈世代交好,到了我们这辈实在没必要这么你死我活。你父亲与祖父也是真的为国而死,朕想他们也不希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