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不变应万变,她就是让要沈雁月知道,她是铁了心不想和他一起参赛了。
不是赌气,不是心血来潮,就是……既定好的事情了。
说完那些话,瑠歌又继续道:“我出去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的伤药,你忍一忍,我马上回来。”
说罢,她瞬移离开。
黄昏渐渐被夜幕替代,瑠歌买好了伤药后,直接让店家转交给了沈雁月。
昼夜更替,哪怕波伊尔亲王喊人下楼吃饭,瑠歌也好像失去了味觉。
仿佛在践行自己的话语似的,沈雁月并没有出现在饭桌上。
大概这一次之后,她很久都见不到他了吧。
像他这样自尊心高傲的人啊。
波伊尔和瑠歌闲聊了几句,敏锐地发现眼前的少女心不在焉。瑠歌对此解释道:“是这样的陛下,这里的语言我尚且无法理解,偶尔听见他们说话……会有点分心。我很抱歉没有做好。”
耳边充斥着纷杂的异国话语,明明站在这个世界,却好像被这个世界彻底排斥了。
波伊尔亲王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了几册书道:“小殿下,这里的几册书全部是本次参赛者的名录,你可以大概上的看一看。语言上是我准备不周,没有时间提前教导你,是我不好。”
波伊尔亲王自进关后就忙得连轴转,不时有交际。在东陆寄人篱下,瑠歌也知道波伊尔亲王做人艰难。
她随手翻了翻,发现书中都是东陆铭文,她一个字也看不懂。
“名册中都是一些基础的字句,你可以请教沈雁月。”波伊尔亲王循循善诱道,“小殿下,因为天演赛中期开始死伤会很大,许多残存的队伍会重新找人组队,因此事先预习名册是一个很好的准备。”
“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你和沈雁月哪一方会出事。事实上,名录上记载了大多参赛者的武功心法,你可以权当了解。”
“谢谢陛下,”瑠歌双手接过,“请问,既然死伤很大,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奋不顾身地参加比赛呢?难道不是命更重要吗?”
“小殿下,东陆的修炼资源是很紧缺的。而天演赛,参赛者在赛场中自我取得的药草、炼器材料等,都是可以归为己有的。”
“怪不得。”瑠歌将书收好,“陛下,您奔波了一天实在辛苦了,有劳您费心了。”
波伊尔又交代了几句,随后匆忙离去。
瑠歌也慢吞吞地回到了房间。
月上柳梢,瑠歌兀自睁大着双眼,床边散落着几本她甚至分不清顺序的名册。
沈雁月没有去吃饭。
他是准备离开还是伤得太重连饭都吃不了呢。
她不该想这些的。
然而越是不想,一个个念头越是疯狂地涌出来。什么帝室有上百个继承人、萧家一直在找纯血种这种事,瑠歌全然提不起思考的兴趣来。
不知躺了多久,当客栈都逐渐没了声息的时候,瑠歌悄悄推开了房门。
独自伫立于廊间,扶着粗大的橡木柱,瑠歌咬紧下唇,指尖攥得很紧。
就看一眼好了。
最后一眼。
消除她多余的心思。
她的心脏仿佛被吊在了摇摇欲坠的独木桥上,尴尬失落担忧不满等种种情绪如同潮汐,循环往复地冲刷着她的神思。
终于,瑠歌又默不作声地往前走了好几步。
她用尽全部勇气,悄悄地推了推沈雁月的房门。
……推不开。
对方上锁了。
瑠歌低落地抚摸着房门的门框,正是不知所措的时候,颈边乍然间出现了冰冷的呼吸。
“你找我?”
瑠歌吓得几欲跳起——
她想见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后,悄无声息地看着她。
——简直像是黑暗中伺机而动的致命杀手。
不过,她知道,这个杀手不会伤害她。
少年的手从后环住瑠歌的腰,一个闪身,两人又再次瞬移到了房间内。
烛火早就熄灭,室内的窗户依旧大开着,澄澈的月光洒在窗台那一株讲究的盆栽上。
两个人影出现在了月光照耀的范围内。
瑠歌的心脏跳动剧烈,少年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他们始终维持着这个姿势。
“沈雁月,你饿吗。我看你没下去吃饭。”瑠歌开口如常。
“我以为你不是很想见到我。”
瑠歌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