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辈子总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一些代价,想来是他付出的还不够多,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接下来的时间,文乔认真工作,很久没和宫徵羽联系。
而宫徵羽好像也很忙碌,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每天下班来看她,找机会和她说话、一起吃饭。
一开始文乔没觉得这有什么,但一段时间下来,她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想到那天陈医生的话,想到那天她离开之前他的神态,她总觉得有点危险。
这天文乔难得准时下班,她没立刻离开,而是在走进电梯后按下了香水部所在的楼层。
电梯里还有其他人,他们看见她所按的楼层,都讳莫如深地对视了一眼。
文乔不在意他们的看法,冷静地站在电梯里等待到达目的地。
在此期间,电梯打开关闭几次,走了一些人,也上来了一些人。
上来的人里有秦予柔,她就站在文乔身后,文乔可以感觉到她的视线始终定在她身上,但并没放在心上。
直到电梯到达香水部所在的楼层,她下去了,秦予柔也跟着下去了。
文乔缓缓停住脚步,侧目看秦予柔:“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秦予柔笑了一声说:“我要到哪里去,还要得到文总监的批准吗?”
文乔淡淡道:“那倒不是,我只是好奇而已,你可以不回答。”
她迈开步子要走,秦予柔却意外地回答了她。
“你担心我是来找宫徵羽的?”她冷声问。
文乔回眸看着她,后者与她对视几秒钟,忽然道:“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很可笑?”
文乔露出不解的神色,秦予柔紧握双拳道:“我一直试图在宫徵羽面前抹黑你,抢夺他对你的关注,是因为我从刚认识他开始就喜欢他。以前他结婚了,有妻子,我一直耐心等待。后来他离婚了,你却出现了,你抢走了我认为可以得到他的机会,我恨你,做了一系列陷害你的事,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为什么会觉得你可笑呢?”文乔反问。
秦予柔吸了口气说:“因为……我竟然傻乎乎地在抢夺你前夫对你的爱,我在你眼里就是个跳梁小丑吧?宫徵羽从始至终爱的人只有你一个人,我却还像个白痴一样……像个白痴……”
秦予柔好像崩溃了,她大约也不是要来这一层的,只是在电梯里看见文乔就不想下去了,跟着她到了这里。
心里话说完,秦予柔再也待不下去了,匆匆转身跑走,文乔有点担心她,但好像也轮不到她去关怀她,她去了估计秦予柔更生气。
于是她放弃了,直接走进香水部,去找她想找的人。
她没看见石阳,其他人看见她也跟没看见一样,她想了想,自己走到宫徵羽的办公室外,敲了两下门,没人回应,便直接推门进去,相当得熟稔放肆。
办公大厅里的人看着她走进去,想阻拦,也没说出口——他们的关系,好像轮不到他们置喙什么。
文乔就这样顺顺利利进了宫徵羽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连接着实验室,文乔在办公室里没见人,就推开了实验室的门。
在实验室里,她找到了穿着白大褂,背对着门口的宫徵羽。
他好像在发呆,盯着桌子上的香料沉思着,并没理会身后靠近的人。
直到文乔来到他背后,望着他挺拔的脊背犹豫几秒,缓缓伸出手臂自后抱住了他的腰。
他的腰可真细啊,肩膀那样宽,腰部这样细,不管抱起来还是靠起来,都特别安稳。
文乔缓缓靠在他背上,感觉到他肌肉僵硬,又渐渐放松。
“是你。”他没回头,却辨认出来了是谁。
文乔喃喃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宫徵羽似乎笑了一下,缓缓说:“因为我只能闻到你身上的味道。”
文乔沉默了一会,安心地靠着他说:“其实这样也挺好,你只能闻到我身上的味道,以后你就再也不会产生什么‘我身上再也没你喜欢的味道’这种想法了。”她懒洋洋道,“因为你只能闻到我,这世界上对你来说唯一的气味,你怎么会不喜欢呢?你永远不会不喜欢的,你会爱一辈子,我再也不必担心你会抛下我了。”
宫徵羽许久没说话,文乔问他:“这就是你会生病的原因,是吗?你想给我安全感,所以你给了自己心理暗示,所以你生了病。你生病,只是希望我不再害怕,只是想让我回到你身边。”
宫徵羽呼吸加重了一些,但还是没说话。
文乔接着道:“你愿意一辈子这样吗?为了我可以有安全感,可以不再害怕你离开我,可以安安稳稳待在你身边,从而失去你现在拥有的一切?”
宫徵羽低下了头,文乔感觉到自己抱着他腰的手被她握住了。
“我愿意。”他沙哑地说着,“你很了解我,比陈医生更了解。我当然愿意,如果我不愿意,一开始就不会生病。”
文乔沉默了一会,突然说:“可是我不愿意。”
宫徵羽怔了怔,回过头来,凤眸凝着她,眼底满是颓丧与畏怯。
文乔抬手抚过他的脸颊,轻柔地说:“可是我不愿意你为我失去一切。我喜欢拥有一切的你,我想让你变好,因为哪怕你好了,我也愿意给你一次机会,相信你不会再离开我。”
宫徵羽错愕地望着她,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文乔温和地轻声说:“所以,搬回家住吧,我想清楚了,我想让你回来,想让你康复,想让你变回那个令我骄傲、可以让我炫耀的你。”
宫徵羽眼眶发热,眼里布满红血色,怀疑地说了句:“真的?”
文乔没用言语回答,只低头吻住了他颤抖的唇瓣。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