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严微微挑起眉梢,露出了一丝笑,他那副姿态居高临下,就好像是在看一个不自知的蝼蚁。
偏生此时此刻那蝼蚁丝毫没有半点自知之明,只在那儿一字一字问道:“祁导?”
“很简单,”祁严终于开口了,他站起了身大步流星地走下了台,径自站定在人群中央,朝着顾玄微微笑道:“如若你是问我,那么我认为明西演出了钱影声的灵魂,而不是一个空壳子,这一点等下大家观影自然会感受到。顾天王,我希望你可以理解。”
他这一番话,几乎要将顾玄碾到了泥里头,再也不留半点余地。
顾玄是何其高傲的性子,想当年和安城在一起的时候,有些事情都不得不逼得安城让步,他一路顺遂,除了和顾岭在一起偶尔吃瘪,又何尝遇到过这般尴尬的境地?
他的脸上掠过一丝讶然,最后又归于平静。
“祁导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他闭了闭眼,看着眼前高出一头的祁严,莫名觉得这人的压迫感太强,几乎让让有些喘不上气来,半晌,顾玄方才冷笑着问了一句:“那么我想问祁导一句,您到底是将明西当成钟明西,还是当成了安城安天王?”
彼时他的声音并不算大,可惜这屋里头太静,静的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
顾玄的目光先前还定在面前的祁严身上,不多时便微微偏离开来看向了台上的安城。
好像有那么一瞬间,安城的影子和钟明西交杂在一起,最终汇聚成一束让他几乎要闭紧眼睛的光芒,他看不清了。
台上的人是谁,记忆中的人又是谁,好像一瞬间所有的回忆卷土重来,带着让他承受不了的力度。
“祁导应当明白,钟明西的演技也好,习惯也好,哪一点都不像是个新人,他像的人就是安城安天王,你我都心知肚明……”顾玄觉得自己有些倦了,可是他却是破釜沉舟不吐不快,这是一场战斗,而他从最开始就站在必输的那一点上。
祁严冷冷地看着他,仿佛是在看一件垃圾,半晌,他方才抬起头冷笑一声:“说完了?”
顾玄睁大了眼。
“那么就请看了这么长时间戏的保安将顾天王请出去吧,”祁严大步往台上走,连最后一眼都没给顾玄留下,只淡漠道:“顾天王前些日子自杀过,想必是心理压力太大,还是歇歇比较好。”
保安有些尴尬地站在顾玄身边,犹豫着要不要伸手去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