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啧的还不够小声,顾飞脑袋动了动,哼了一声。
“怎么了?”蒋丞问。
“我是不是应该吃药?”顾飞嘟囔了一句。
“啊是!”蒋丞这才想起来没给他吃药,于是赶紧伸手想去拿药。
但是药放在茶几上,他够不着,想拿就得放开顾飞,顾飞现在是靠在他身上,自己要走开了,顾飞一个病猫就得自己撑着……其实就是不想放开。
犹豫了大概一秒钟,蒋丞伸出了自己的脚,把茶几上包着两颗退烧药的小纸包用脚趾给夹了过来。
“哎操,”顾飞偏开头有气无力地说,“我不吃了。”
“穷讲究,”蒋丞从脚上拿过纸包,“这药都包着的呢,我脚又没踩狗屎……”
“啊……”顾飞叹了口气,“那杯子你也用脚拿吗?”
“靠。”蒋丞看着距离比药更远的杯子,愣了半天之后,再次伸出了脚。
“丞哥你醒醒。”顾飞说。
蒋丞没说话,用脚尖勾住了茶几沿儿,收腿往自己这边狠狠一拉,把挺沉一个茶几拉到了手边,再伸手一拽,茶几贴在了沙发旁边。
“来,吃药。”他拿过了杯子,把一颗药放进了顾飞嘴里。
“懒人大智慧啊。”顾飞叼着吸管喝了几口水,把药咽了。
“我不是懒,”蒋丞说,“我就是不想撒手。”
坚持着不撒手的原则,蒋丞用脚拿了体温计,一颗糖,电视机遥控器。
一直到最后顾飞想喝水但杯子里没水了,他才叹了口气,水壶在电视旁边的桌子上,他除非卸了左腿接右腿上才能够得着。
“你自己坐好,”蒋丞把茶几蹬开,“我给你倒水。”
“我一会儿洗个澡去床上躺着吧。”顾飞说。
“洗澡?”蒋丞看着他,“你发着烧呢还洗什么澡,烧退了再洗吧。”
“不洗活不下去了,”顾飞说,“一身汗。”
蒋丞没有什么伺候病人的经验,顾飞这个发烧也不是感冒之类的引起的,到底该注意点儿什么他实在弄不明白,在捂汗这个他唯一知道的民间偏方和顾飞声称不洗澡活不下去之间有些迷茫。
“生活方面我是学霸,”顾飞说,“你这个渣渣。”
蒋丞觉得顾飞的话很有道理,于是没再阻拦,让顾飞去洗了个澡。
“也别再捂我了,我现在也不发冷,”顾飞洗完澡躺到床上,很舒展地躺着,闭着眼睛,“你抱着我就行。”
“嗯。”蒋丞拿了床毛巾被给他。
然后冲刺似的跑到浴室洗了个澡,再冲刺似的回到卧室,给顾飞又测了个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