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漆黑一片的世界,被一道光照亮了。
她也曾不齿过长笙的天真善良,觉得这是不懂保护自己的愚蠢表现,可时光飞逝,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觉间被这份善良同化了。金钱与享乐变得不那么重要,利益渐渐被放在了感情之后,她开始做那些从前自己根本不屑一顾的救世梦。
她有时也会思考这一切的改变都是为了什么,想到最后,才发现自己其实也没那么大的志向。
做不做英雄,救不救世,其实都不重要。她只想守护那道照进她心底的光,哪怕耗尽自己所有的力气,也想要护她长明。
所以她不忍责怪长笙长不大,不忍逼迫长笙学会坚强。
她忽然垂眼看向并未睡熟的长笙,见她就连在梦里都是眉头紧锁,不禁心痛。
长笙。长不大没关系,有我在。想哭就哭出来,我陪你。若不是迫不得已,我多希望你永远是十九岁生日宴会上,那个刻意躲避着我目光的无忧少女。
沉思之间,忽有一道人影自余光掠过,她下意识抬起头来,盲显然也听见了轻微的动静,立即警惕起来。
十几分钟的寂静后,盲终于放松了警惕:“动静完全消失了,人应该走远了。”
蒋筝起身上前,在盲的陪伴下,大着胆子走出洞口,在四周搜寻起来。
两人的动静吵醒了长笙,她也追了出来,此时站在蒋筝身旁,目光有些茫然。正当三人一无所获,准备回去之时,长笙忽然看见了不远处地上似是有字。
三人连忙上前细看,发现地上确实有人用树枝留下了歪歪扭扭的字迹。
“情势不妙,我已备好后路,天明前,城楼南面的山林汇合。”蒋筝将其念了出来,盲不禁皱眉,道:“刚才的动静一瞬即逝,拉基没有这样的身手。”
“你怀疑有诈?”蒋筝问。
“我无法不怀疑。”
大概是刚睡醒,长笙感觉自己并不是很舒服,她揉了揉太阳穴,问道:“如果真是这样,那这里一定也不安全了……我们还能去哪儿?”
前路已被封死,后路退无可退,她们哪儿也不能去了。
如果这是敌人发来的假讯息,那拉基的行踪极有可能已经暴露,只怕是自身难保,凶多吉少。而她们,得不到来着西南方的援助,便只能被困于此,再怎么躲藏,都会有被塔斐勒抓住的一天。
“刚才我看到的那道身影快似鬼魅,确实不像拉基,但如果前辈遇到了什么事,真的不便前来送信,所以找了其他可信之人呢?”蒋筝说着,看了看四周,招呼着长笙与盲重回洞中,围坐下来,继续道:“其实我们可以乐观一点,就算真的有诈,也不代表我们被发现了。”
她说着,冷静分析起来:“就算那是陷阱,也不代表我们藏身之处已经被发现。这如果是魔族或巴罗德的人留下的假讯号,他们应该不知道我们的确切位置,不然早就动手了,何必玩这些花样?他们可能在猜测我们的位置,并且在各个可能之处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