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复生以来,第一次双眼隐隐感到酸痛,却又被心事缠得久久无法入眠。
其实,谁心里都不轻松。
……
“睡不着吗?”
“嗯。”长笙微微点了点头,侧了个身,望向蒋筝,道:“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很乱,很害怕。”
“你可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听着。”蒋筝道。
“嗯。”长笙道:“母后在我两岁的时候就去了,我对她并没有任何印象,可父王和我们说过,母后胆子很大,年少时曾独自游历过埃尔荷的大陆许多地方,她见过的奇人异事,数不胜数。正因如此,母后心里总有一些忘不掉的东西,而我和冥络的名字,都来自她曾游历过的异国他乡……”
她的话语在此时微微一顿,便又继续说了下去:“我从前一直在想,长笙这个名字究竟来自何方,今天才知道,原来封闭了两千多年的精灵族中,有一种名叫笙的乐器,而刚好,在两百多年前,那个与我母后名字相同的女人,曾接触过它。”
说到此处,长笙不禁苦笑:“我不太相信巧合……这个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很多,可同样四处游历过,也同样无比强大的人,也很多吗?”
“如果母后真的活了两百多年,那她还是人类吗?如果不是,我和冥络呢?”
“长笙……”
“我忽然很怕,怕我从小到大熟悉的一切都是假的……我对母后一无所知,父王呢?他是什么都不知情,还是帮着母后向我和弟弟隐瞒了什么?”
“精灵的寿命在五百岁左右,流砂祭司活了两千多年,人类的寿命虽短,也不一定没有例外,不是吗?”
长笙沉默片刻,摇了摇头,道:“不是。”
蒋筝不由诧异。
她没有想过长笙会如此直接地将她否认,一时竟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咬了咬唇,问道:“为什么那么肯定?”
“阿筝,我很奇怪。”长笙不禁咬牙,皱眉道:“真的……很奇怪。”
“……”
“我好像……和从前不太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