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如今三十而立,永宁侯则是三十有六,年纪比皇帝足足大了六岁。就算永宁侯驻颜有术,保养上心,也免不了会有容颜逐渐老去的那一日,到时候,皇帝还能这么宠爱他吗?
一旦皇帝有了新欢,永宁侯就算心中再不甘愿,也得退一射之地,许多事,就可以再次图谋了。
有些人抱着这样的心思,消停了下来。
有些很看不惯卫衍用这种方式上位的诤臣,也不再说话,却是因为在年节里面,被其他重臣打过招呼了。
皇帝这么胡闹,很不像话,但是皇帝正在兴头上,肯定听不进去任何谏言。朝臣们这般吵吵闹闹,时不时将这事拿出来说嘴,如今还能推说是流言,当不得真,时日长了,恐怕天下皆知是事实了。
就算皇帝做得不对,朝臣们为了皇帝的声名计,还是稍微忍耐几年再议吧。
因为这些原因,皇帝命卫衍执掌近卫营之后,耳边终于清静了下来。
而且,年节过去了,民间百姓的呼声,很快通过民议司,摆到了皇帝的案头。
正月二十一那日,景骊召集重臣,在昭仁殿议事,就把民议司送上来的一些呼声节选,分发给了在座的重臣传阅。
“民议如此汹汹,众卿以为该如何应对?”景骊问道。
重臣们认真看完了手中的东西,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人心所在,就是大势所在。顺势而行,可事半功倍,逆势行事,效果通常寥寥。这些道理,在座的众人都懂。
“陛下,以臣看来,这些呼声很有道理。”户部尚书肖越,头一个发言,就定下了基调。
“陛下,红契白契之事,臣也略有所闻,长此以往,国库的确有空虚之虞。”有人跟进了。
“陛下,强买田地之事,涉及到的不止地方势家,京城中恐怕有不少显贵也牵涉其中。”有人提醒了皇帝一句。
“陛下,臣以为,该命人彻查此事。”
“臣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