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伺候,等他醒了后,命田太医来把脉开方。”
宫女内侍小声应“是”,景帝便转身去上他的早朝。
当下的一整天,他的心情都极好,无论是早朝的朝议,还是午后御书房的面奏,甚至面对御案上小山般高的奏折时,他都没有往日的烦躁和不悦。
所以,当内侍来禀报,被他留在寝宫的人,既不肯用膳也不肯用药时,他陡然变色,吓得身边伺候的人都跪了下去,连声疾呼: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景帝不明白他听到这个消息后,为什么会这么恼怒?
既然卫衍自己要找死,那就由着他去,还省了他烦恼接下去该怎么处置,但是等他回过神来,却发现他已经回到了寝宫。
卫衍正仰面躺在榻上,脸色比他早晨离去时还要苍白几分,视线则盯在不知名的某处,与捧着膳药的宫女们无声地对峙着。
景帝见状,不动声色地吩咐内侍将他扶坐起来,然后亲手接过描金的白瓷粥碗,坐到了榻边。
帝王亲自执羹,也不过引得他略微抬了抬眼帘,然后执拗地将头扭到了另一边去。
年轻的帝王轻笑出声,优美的唇形开始吐露一个个名字,迟缓却又带着无法言喻的残忍。
卫衍慢慢转过头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景帝不是残暴的君王,至少目前为止还不是。今年是他亲政的第一年,虽然菜市口的地皮染红了一层层,但是离残暴还是有很大的距离。
况且因为如此荒谬的理由,为难一个三世公卿满门忠烈的世家,于情于理都不太可能。
虽然如此,但是景帝知道他会赢,因为他的对手根本就不敢赌。用满门身家性命,来赌君王是否会雷霆一怒,这样的赌注,卫衍根本就不敢下。
所以,当景帝再次把调羹递到他嘴边时,卫衍终于乖乖地张开了嘴。
用完膳,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景帝又服侍他用了药,整个过程他都保持着安静合作,景帝将药碗递给内侍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啪”的一声脆响,帝王的手腕瞬间被打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