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纸鹤都能成精,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所以,千纸鹤要带她去哪里呢?
她麻木地,被迫地,冷静下来。
“来我的岛”。
这听上去仿佛黑暗势力选中了一拨人,要把他们关在与世隔绝的地方进行大逃杀游戏。想到这,王结香未雨绸缪地找了找身边有没有能上手的战斗武器。
枕头,被子……好吧,也是有概率可以捂死敌人的?
胡思乱想间,王结香觉察到千纸鹤有下降的趋势。
她定睛一看,前方还真有个岛。被海水包裹着,小巧玲珑的圆圆的岛。有几盏灯光,橙黄色的一朵朵洒在黑色的岛上,像洒在巧克力曲奇饼上的坚果。再飞近了,她又看得更清楚了,是路灯,还有形状各异的小屋们,屋前铺着石板路。
千纸鹤挥翅的速度减缓,王结香警惕地四处打量,周围未见人迹。
最终,它平稳地降落在一块竖了木牌子的空地,翅膀完全地停下来。
脚踏到地面的时候,她后知后觉地脚脖子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仰头见那星星密布的夜空,不敢相信自己刚刚是从那上面飞下来的。
成精的千纸鹤固然可怕,但她不敢离它太远,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万一有外星人或者猛兽出没,有交通工具在,还能跑得远一点。研究了一会儿千纸鹤,她没看出它身上有什么启动的按钮。尝试跟它打招呼,它没给出任何反应。
咽了咽口水,她只好去看看前面的木牌。
木牌是样式普通的木牌,一个木头桩子,上面用钉子钉了块板。旁边有一粉一黄,两盏蘑菇形状的路灯,光一打,也衬得木牌上的字可爱起来。
“小兔岛。”
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词,王结香托着下巴,努力地回想。
未等她思索出结果,木牌后的草丛突地发出窸窣的声音。她汗毛立起,下意识地将手中的枕头往丛中砸去。
似乎是正中发声的物体!
枕头落地,草丛随之没了声响。王结香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又这么好的身手,见那草丛低矮,不像能藏得下人。
她取回枕头,小心翼翼地拨开草丛。
呀,草丛中立着一只胖胖的小兔子。毛蓬蓬的白白的,耳朵竖起,它的眼珠是黑色的,有很漂亮的双眼皮,眼周一圈淡黄色的像打了眼影。此时它似是被她砸傻,看到人不知道躲,一动不动地坐着,眼神呆滞。
“哎哟,怎么是只小兔兔。”
王结香丢了枕头,又怜又爱地双手将它捧到眼前。
“被我砸到了吗?痛不痛呀?”
她用脸颊轻轻地蹭了蹭它的小脑瓜,嘴角挂着老母亲一般慈祥的微笑。
“痛。”
“……”刚才的成年男子说话声,难不成是她的心声?
王结香笑容僵住,眼神向下移,和双眼皮的胖萌小兔尴尬地对视。一定是她的心声吧,哈哈,没想到她心声的嗓音还真挺粗的哦。
“就是你砸的我。”
兔子说着话的同时,毛绒绒的小爪子按到王结香的脸上,完成了指认。
什么叫烫手山芋!什么叫晴天霹雳!
王结香的手松也不是,托也不是,满脑子的大写的黑色的“兔子成精兔子成精”夹杂着“嗓音挺粗嗓音挺粗”,以及微妙的“爪爪好软”。
等会儿。
她从混乱的大脑和铺天盖地的信息量中,忽地提取到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于是王结香挪开脸,望着兔子,面红耳赤地对它道。
“你再说一遍!”
小胖兔瞪着可爱的圆眼,鼓着腮,轻佻地冷哼一声,语气刻薄。
“再说一遍也是你砸的我。”
像,太像了。
这声音这表情这欠揍的语气。
王结香喊出那位熟人的名字:“殷显?”
这下目瞪口呆的换成了兔子,它小嘴一抿,小爪防备地在胸前一并,顿时严肃了起来。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好家伙。
王结香差点被他噎到背过气。
先不论殷显为什么变成一只兔子,不论他变成了什么,他都不应该认不出她吧。他们曾经在一起,足足五年。他变成这个模样,她都能凭一句话听出是他,她和他分开这些年,也没有外貌衰老到没法被认出来的程度吧?
“我是王结香。”她没好气地回答,把兔子放到地上,不想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