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风尘仆仆的,看起来有些累了,皱着眉,制服穿在身上,一进来就放下东西扯开了领带,江嘉年站在角落处看着他那样自然而又性感的动作,简直要被秒得流鼻血。
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看,夏机长锐利的目光转向了角落,瞧见站在那犹犹豫豫的女人之后,抬起胳膊招招手,女人便老老实实地过来了。
“你回来了。”江嘉年非常自觉地接过他的制服帽子,又帮他把领带解开拿下来,偷偷摸摸地瞟了一眼他解开的衬衫纽扣下白皙精瘦的胸膛,不着痕迹地咽了咽口水。
可能大家都知道某种常识,孕妇在孕中期,对某种事情是很有需求的。
当然了,怀孕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最不安全,不能做某种事,她也是被大夫千叮咛万嘱咐过的。
虽然说怀孕六个月,距离后三月还有一个月,但有些事她还是没胆子做。
俗话说得好,她这样的就是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
对于非常擅长发现危机的夏机长来说,江嘉年那绿油油的眼神很快就被他抓到了,他等她转身去帮他放帽子和领带的时候尾随了过来,等她做完了那些事,便从后面蒙住了她的眼睛。
“做什么呀?”江嘉年吓了一跳,有点心虚地问着话,并没怎么闪躲。
夏经灼垂眼睨着面前怀有身孕的妻子,对于她过去纤细苗条的身材来说,她现在的肚子已经特别明显了,尽管从后面看不出什么,前面却是十分伟岸。
想象着他们的孩子孕育在她的肚子里,夏经灼因为繁忙而有些沉淀的心情又活跃了起来。
“不做什么,怕你再用那种眼神盯着我,所以遮住你的眼睛。”
他回答着,语调暧昧低沉,听得江嘉年耳根发痒。
她抬手拉下他的手,转过身来奇奇怪怪地说:“我用什么眼神盯着你了?”
夏经灼微微低头,学着她刚才那种略带着期待和侵犯性质的眼神凝视着她,江嘉年顿时慌乱,后撤一步靠在墙上,慌慌张张地说:“你、你干什么啊。”
夏经灼耐人寻味地笑了,低沉性感的男性嗓音带着独有的魅力:“这就是你刚才看我的眼神。”
江嘉年瞪大眼睛指着自己:“我的眼神是这样的?”其实她想说的是“我居然真的表现出来了?”,可惜她不好意思言语罢了。
不过,作为她的丈夫,夏经灼早就做到了心有灵犀炉火纯青的地步,哪怕她不说心里话,他也知道他想说什么,为了给自己老婆留点面子,夏机长只笑了一便越过她进屋去了,忙了一天,身上难免有些风尘,妻子怀了孕,为了她和孩子的健康,他必须做好个人卫生。
所以,江嘉年靠着墙脸红心跳了一会,就看见夏机长只松松散散地穿着深蓝色的睡袍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今天换下来的制服,进了浴室丢进了洗衣机,站在门口朝旁边一看,淡淡道:“不回去躺着?站在这等着看我洗澡么。”
江嘉年捂住脸说:“我又没站在浴室门口,我只是站在旁边而已。”
夏经灼好看的眸子弯了起来,流露出一丝丝暗示的味道,随后他慢慢地关上了门,刻意放慢了锁门的动作,咔哒的锁门声没响起来,这就是告诉她,门没关,想看什么打开自己看。
江嘉年这下可算是呆不住了,赶紧跑回了卧室窝到床上拉起被子把自己盖住,真是得感谢她平日里的锻炼,怀孕六月还能有如此敏捷的身手,等她躺了一会不再心跳如雷的时候,又开始拉着被角思索该怎么开口提家长见面的事,想来老天爷也是公平的,这样在别人家里看来非常正常好开口的事,放在他们家就有点困难,人总不能太一帆风顺了,要有点坎坷才有趣啊。
这样想着,江嘉年就有些犯困了,在等夏经灼洗澡出来的时候不断地点头,好几次都险些睡着,又因为心心念念的事强撑着,夏经灼洗完澡吹了头发出来时,就瞧见她这副快要困死的样子。
他身上还没擦得太干,颈项上还有些残留的水迹,江嘉年是在他上了床的时候发现他的,他先是单膝跪在床上,一点点靠近她,这个姿势他的睡袍会敞开得很大,所以她朦朦胧胧地睁开眼时,正好看见他睡袍里的无限春光。
当时江嘉年就捂住鼻子转开了头,谁能想象整天坐在飞机上保持同一个动作的机长先生会有如此令人血脉喷张的身材,明明也没见他跑去哪里锻炼,每天机场、家里、目的地三点一线,这真是对那些整天在健身房努力健身的人太不公平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更要命的事很快就发生了。
“困了就睡,等我做什么。”
夏经灼靠在了江嘉年身边,侧着身,白皙的胸膛大片大片地露出来,江嘉年捧着脸目瞪口呆地看着,说实话他们虽然结婚了,一起住了,可这样直观地看彼此身体的情况……真的不多。
很多时候,江嘉年洗完澡就换上睡衣了,夏经灼也是,所以他们大多时间都穿着衣服,偶尔会看见一眼那也是意外,但意外的时间总不会太长,哪像现在,这样……赤果果的。
江嘉年脸红心跳到极点,想拉起被子遮挡一下自己的失态,可惜夏机长不肯给她被子,她使劲拽使劲拽,夏机长只要轻轻一拉,被子就又回来了,两人的力量差距让她羞愧不已。
“我等你是想和你说点事。”
这样暧昧的气氛下说点正事儿,好像可以让人冷静一点,也比较容易被答应吧?
江嘉年这么想着,干脆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换了个认真的表情说:“前几天我回家住了几天,你知道的吧?”
夏经灼靠在床头凝视着她,一根一根地捏着她的手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最近吃得比较多,她有些圆润了,以前细长的手指也长了些肉,捏起来手感特别好,让人心情都好了。
这样的好心情下,似乎说什么话题都能让人接受,夏经灼的回应也很温柔,轻轻的“嗯”,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语气词,但从他嘴里发出来,却带着一股不着痕迹的诱惑之感。
江嘉年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一点,努力平顺道:“是这样的,你看这不是要过年了么,我也不知道你过年能不能休息,我爸妈他们那边……想说,我们都结婚了,孩子也没几个月就要出生了,是不是安排夏叔叔和他们见个面?”
她的话说完夏经灼的表情就僵住了,刚才的温存柔和全都荡然无存,好像被触到了逆鳞的龙一样蕴藏着汹涌的暗潮。
话都已经说出来了,又不能收回去,江嘉年只能强行缓和气氛道:“对了,以前我都叫他伯父的,但后来我算了算,我爸妈比他年纪大,我叫他叔叔才对。”
夏经灼的反应依旧很平淡,也不吭声,就那么靠在那转着视线不知道在想什么,江嘉年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尽管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他可能不喜欢,但她还是想说出来。
“经灼,你爸是犯了错,我也不反对你恨他,但这么多年了,你有听过他的解释吗?”
江嘉年的话让夏经灼愣住了,他看她,她有点迟疑地说:“我不知道是不是太敏感,但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事发的时候你还很小,很多事大人不能告诉你,你后来估计也没给机会让你父亲解释,夏叔叔性格又和你一样,不习惯向别人解释,你当然可以继续恨他,也可以不让我爸妈和他见面,但我总觉得……这么多年了,经灼,你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她握住他的手,抿唇说道,“哪怕他的解释无法让你满意,你那时可以继续恨他,我们一起来惩罚他,可他总该有这么一个机会吧。”
该给那个人一次解释的机会吗。
扪心自问,从小到大他从来都没想过听他解释,他认为亲眼所见的东西,不需要任何人来解释。
他母亲是真的去世了,父亲放弃执飞本该他来执飞的航班,换给了别人,这是夏经灼一直无法释怀的事,他总是想着,以父亲的技术,不管发生什么问题飞机都可以平安降落,如果当时是他执飞,那母亲就不会死,他也不用从小就被人说是“没有妈的孩子”。
过去发生的事哪怕已经过了很多年,他依然觉得历历在目,江嘉年的话还在他耳边回荡,他不禁也开始问自己,他是否需要一个解释。
第五十七章
今天晚上就是除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