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宴临薄唇翕动了几下,嗓音略哑,“正好时颂的项目出问题,面临破产的境地,我跟你提议说,我们俩协议结婚,互惠互利。”
问题——
时喻薇想到以前看的文档,项目上的问题和宴临的确没什么关系。
时家破产在她眼里并非必须挽回的事情,失忆前,自己会为了不让时家破产,而选择和宴临结婚?时喻薇没去纠结,轻嗯了声,转而问,“我家的那块地是你提议加进去的么?”
看到结婚协议书和离婚协议书,时喻薇会失了冷静,在于第一点离婚协议书中指明离婚后,那块地依旧归宴临所有。
第二点就是,婚姻中,双方对彼此的感情生活各不干涉,如果谁有喜欢的人,可以立刻申请办理离婚。
时喻薇在第二点的条款中,看到了自己手写添加的钟矜漫三个字。
“是。”
宴临干哑的嗓音中,含着微不可见的挣扎。
他从开口就没有反悔的打算,婚前虽然自己对时喻薇有心动,一见钟情,但没有达到想要相守一生的程度,可心中莫名的占有欲又不想看到时喻薇和傅明修出双入对,于是出了个昏招。
将地划入国外铭庭的名下,和四周土地相连,项目如期启动,当时正好是铭庭在三家集团内的比重成功跃过百分之五十的关键点。
宴临必须承认,两个人的婚姻,始于心动,却成于心中权衡的算计。
傅家的见面,他借着傅明修的电话,提出了协议结婚的计划,可第二次见面,宴临就后悔了,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他想要去追求这个人。
“而且婚后,我、我对你比较冷淡。”宴临在医院听到时喻薇说想起细碎片段,会那么震惊和担忧,就是怕时喻薇回忆起自己以前做的一些事,毫不犹豫的离开。
因为信任不足,偶尔有些风吹草动,他就会冲动不理智,甚至幼稚的再次用时家和时喻薇谈判,直到那次分了居,宴临惊觉心里空了一块。
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头脑反而清醒极了,原来没有喜欢人经验的自己在感情上会不成熟到极致。
再往后,宴临找了心理医生,想要去学习怎么爱一个人,可两个人的隔阂已经种下了,重新开始哪里容易,每次冷战,都好似有把刀子在心里的软肉上来回刮。
其实时喻薇车祸后,在医院醒来,宴临看似正常的互动,全被他自己在脑海里反复演练了无数遍,从生硬到自然,过程很漫长。
他至今没能成功。
宴临看着时喻薇没什么笑意的脸,心里发慌,忙表明心意,“老婆,那块地的财产转让书我早就准备好了。”
“我如果再算计你,我就是个王八蛋,咱们家的东西,都是你的。”
“我……你能不能同样收了去?”
时喻薇瞧着宴临蠢蠢欲动的架势,估摸着只要自己开口,他就能冲出去拿出转让书,然后把自己给打包了。
其实宴临没指望自己说完,时喻薇对自己能和前几日一样亲昵,只希望消除他们的隔阂,让互相有个先婚后爱的机会。
时喻薇在医院说的那句‘从来没有爱情’的话,至今都扎在心坎里,不扯都疼,难受的心里难安。
“协议书的内容我有看。”时喻薇神情罕见地一本正经,褪去了往日常有的温婉笑意,“内容与其说互惠互利,但六成有利于我自己。”
只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利用这些有利的条件。
“但有句话我得说在前面。”
“你说。”
宴临端正的坐在椅子上,两只手搭在膝盖上,就像教室里老老实实上课的乖学生,认真的聆听老师的教诲。
“你说的重新追求的提议,目前情况下的我,可以接受。”
时喻薇话音才落,就注意到宴临眉眼间显而易见的喜色,自己嘴角跟着不自觉的弯了弯,“可我仅存的记忆毕竟有限,对你口中的冷淡理解不到位,如果以后我想起来了,却没有办法原谅你怎么办?”
“你重新考虑下追求我的提议?”
“不用考虑。”宴临当机立断的给出自己的答复,“哪怕老婆你以后恢复了记忆不原谅我,我也没有怨言,只要现在你不把我推到天边就行。”
闻言,时喻薇蓦地失笑,抬手抓了块糖给宴临,因为自己有点低血糖,所以每次运动前,她都会带上几块糖。
宴临拆开糖纸,吃了糖,唇角微挑,“难道我回答的好,所以拿到了奖励?”
“你这么想也行。”时喻薇同样拆了块糖吃,眼神含笑,嗓音温柔让人觉得极为舒缓,“我只是认为失忆前的婚姻中,我们俩会缺失信任,同样有我的责任在,如果能像此时此刻这样摊开讲明白,或许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不会发生了么?
宴临微垂着眼睛,没有回答,他不知道答案,心中却无比的感谢神明,让他有机会可以再次尝试着把握住幸福。
“对了,你和钟——”你和钟矜漫有过以前么?
时喻薇想问,又自觉往日不比当下,问了又能怎么样?
没等她心里考虑个明白,手机就响了,紧接着,一直在一楼忙活的陈妈小跑着上了二楼,面上着急“阿临,小林打电话来了,说有急事找你。”
小林说的就是林煊,林煊以前给宴临当经纪人,经常来家里接宴临去工作场地,有时候时间太早,就会和宴临一块吃早饭,陈妈对林煊比较熟悉。
“好,我现在下去。”
宴临直觉大晚上的,林煊找他肯定没什么好事,他手机没电,估计打了手机发现关机,喻薇的手机又通话中占线,就把电话打到了家里座机。
时喻薇和宴临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接电话,得到了同一个消息。
他们夫妻俩,各自和其他人上了感情热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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