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时,聂月正在化妆。
窈窕的女人穿一袭红色长裙,黑长卷曲的长发垂至腰际,精致的瓜子脸只有巴掌大小,长眉,细眼,眼尾微微上挑,带着莫名的魅/惑,手里拿着金管的口红往嘴唇上涂,最后双唇轻抿,“啵”了一下。
“给你带过来个助理。”傅其琛似乎跟她很熟的样子:“性格好,可别吓着人家。”
聂月侧头一瞥,看了程岁安一眼,“挺可爱的,叫什么名字啊?”
“程岁安。”
“我叫聂月。”聂月拉了一下裙摆站起身:“月亮的月。”
程岁安以为聂月会是一个事情多么多的驻唱,不想她的工作就仅仅是帮她拿拿外套,收放吉他,帮聂月跟乐队确定表演曲目而已,聂月唱歌的时候她就在台下听。
酒吧里的观众都非常喜欢聂月,程岁安从酒保口中得知,聂月这个人物在整个酒吧街都有名。
原因很简单——漂亮。
聂月的美是张扬的,明晃晃的,是那种一见面就能立马揪住你的心的,程岁安是温润如水,聂月就是烧沸的滚烫的水,不光是美到有种攻击性的长相,更多源于她洒脱大胆的个性。
程岁安把吉他递给聂月,坐在台下安安静静的听她唱歌。
与此同时,在酒吧五楼的高台上,一个人正紧紧盯着角落里程岁安的身影,目光发直发紧,几乎快要把她绑起来。
“久等久等,抱歉。”傅其琛姗姗来迟:“正巧是忙的时候。”
林冰洋回头,看到傅其琛还有些惊喜:“师傅!”
林冰洋和傅其琛短暂拥抱了一下:“好久不见了啊师傅。”
林冰洋是个天才,很少能有人让他真正佩服。
傅其琛就算一个。
傅其琛笑着看向文野:“文总,久仰大名。”
文野回过头,跟傅其琛握了握手:“傅先生。”
傅其琛笑眯眯的往文野目光所及的方向看了一眼,“要不然,文总,我们过来坐?”
文野没动。
林冰洋道:“啊,他喜欢站那看,就让他站着吧,来,师傅,我陪你喝。”
傅其琛点点头,不置可否。
程岁安忙了一晚,文野就那么直勾勾的看了一晚,台子上有光,她的身影隐在旁边的黑暗里,很难察觉,可文野还是一眼就能看到她。
就包括方才,跟林冰洋一起来到酒吧,在这个vip包间里,他也是一低头,一下就看到了舞台旁边的程岁安。
她居然跑到酒吧里来给驻唱当助理来赚钱,再联想到之前她住处的老太太说的,她弟弟发病了,她一个人照顾着,又被老太太投诉撵了出去,文野心如刀绞。
他从来不曾经历过程岁安所经历的这些痛苦,却能对她的痛苦感同身受。
她难过,他只会比她更难过。
聂月唱完歌下台,程岁安给她披上衣服回到后台。
站在高处也看不到了,文野站在那里等了许久都没再见她出来。
傅其琛适时的问道:“文总,过来一起喝点?”
文野才转过身,点点头。
“你这里的驻唱一晚上唱几首歌啊一般?”
傅其琛剥了个花生扔进嘴里:“两三首,怎么,文总看上我这的驻唱了?”
文野笑了笑:“那刚才那一位,什么时候再出来啊?”
“她啊?”傅其琛笑得有些无奈:“她比较特殊,供在我们酒吧的,没人敢惹,她想唱几首就唱几首。”
傅其琛拿起杯子喝酒,目光却一直瞟着文野。
“文总,冰洋,我那边还有事,你们先自便,今天的消费都记到我账上。”
“行,师傅你去忙吧。”
傅其琛走后,林冰洋坐到文野身边:“你看到程岁安了?怎么不过去找她啊?”
文野喝了口酒,苦笑道:“我要是现在去找她,她肯定又要走你信不信。”
凭借程岁安这股倔劲儿,林冰洋重重点头:“信!”
他又凑近一些:“那你打算怎么办啊?”
“我就想每天过来看看她。”
“哎?那她弟弟那边……”
“我已经让李明城联系了,宁城就那一家精神病医院,小哲肯定在那里,我已经把钱交完了,他们会退还给她的。”
林冰洋点点头,玩味的笑了,揽过文野的肩膀:“行啊你,想得比我都周到了。”
文野也笑,就是笑得有些苦;“被逼无奈。”
林冰洋哈哈的笑,和文野碰了一杯,两人都一饮而尽。
连续两天,文野和林冰洋都在酒吧等到天亮,确定聂月不会再上台了才走,聂月唱歌的时候文野就站在那里痴痴地看,有时候嘴角还会泛起微笑,可能是看到程岁安的什么行为觉得可爱。
每次他们来傅其琛都会陪他们一会儿,可能因为越来越熟悉的关系,傅其琛停留的时间越来越短。
只是在酒吧消费的账单越来越高,不过文野并没有注意,他觉得他现在每天都能看到程岁安,他幸福极了,有的时候做的梦都是甜的。
林冰洋还嘲笑他说,野哥你这个样子就像一个痴汉。
文野不以为然:“我就是我媳妇的痴汉,怎么了?不行?”
嘲笑不成还被喂了一嘴狗粮,林冰洋转过头去,不想说话只想喝酒。
第四天他们过来,傅其琛抱歉的通知他们,五楼的包厢有人先来了,只剩下七楼的了。
“七楼啊。”林冰洋说:“那么高还能看到台下的人了么?跟豆儿那么大。”
傅其琛也很为难:“那……除了这个就再没别的了。”
文野叹口气:“没有就算了,我们就去七楼吧。”
再耽误一会儿聂月就要唱歌了。
第五天,文野和林冰洋整整等了一晚上,傅其琛上来告诉,“今天聂月不想动,就没过来。”
“师傅你怎么不早说啊?”
傅其琛挑了挑眉:“你们来就是单纯为了听聂月唱一首歌?”
此时林冰洋还没觉得有什么,文野笑了下,道:“傅先生想要说什么,直说无妨。”
这么快就想明白了?
傅其琛微微笑起来:“来包间里说吧。”
文野三人来到包间,这间包房比任何一间都要安静,很适合谈事情。
傅其琛懒懒的翘起二郎腿,低头点了支烟:“最近酒吧的生意不景气啊……”
“不景气?”
“有点想要裁员。”
文野了然一笑。
“像一些没有用的职位就想要去掉了,比如说像,”傅其琛拉长音量:“驻唱助理这一类,不能给酒吧带来实际收益的,可能就要裁掉了。”
林冰洋像是炸了毛的兔子:“什么?那!那不就又……”
林冰洋看着旁边俩人笑得老谋深算,这才明白过来:“琛哥你想干嘛啊!”
文野开口:“傅先生一早就看出来了吧?”
傅其琛笑眯眯的吐了个烟圈,没说话。
“应该都已经打算好了,说出来听听吧。”文野说。
傅其琛说:“酒吧不景气,隔壁又新开了一家,我前段时间刚刚并购了整个一条街的酒吧,现在实在入不敷出。”
傅其琛那双笑意凛然的眸直直看向文野:“所以,我想转手卖掉,不知文总有没有兴趣。”
“具体内容说来听听。”
傅其琛说:“我不喜欢估价,我们直接一口价,我诚心卖,你诚信买,我们就成交,否则,我一个人度过这个难关,就只能靠这招裁员了。”
林冰洋一会儿看看这,一会儿看看那。
忽然明白傅其琛的那个“笑面虎”的外号是从何而来了。
这他妈,这他妈是赤/果/果的敲/诈啊!
-
最近在酒吧赚得一天比一天多,最后拿到手的数目都已经接近三万块,程岁安觉得奇怪,可能是聂月真的很厉害,酒吧里给出的价格涨了吧。
只是挺长时间没见傅先生了,程岁安现在手头非常富余,抽空去医院准备把剩下的住院费交齐,结果被护士通知,之前小哲一直用的进口药退税,现在我们国家自己就能生产,之前多出来的费用都由国家补贴,现在要把那些钱全都退还给他们。
“退、退给我们?”程岁安看了一眼单子:“退这么多?!”
护士说:“是啊,造福每个家庭,都已经退还到您的卡上了,您注意查收一下。”
程岁安看着自己卡里的余额,数目多到她都有些眼晕,数了一下后面的零,居然是整整三十万。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
是太阳晒得人眼花了?回家再仔细数一下吧。
这天去酒吧上班,程岁安到地下车库去帮聂月取衣服,去时还没什么感觉,往回走的时候越走越觉得后背发凉,仿佛有什么人跟着她似的,回头又不见人影。
程岁安心里发毛,快走了几步,就快要到电梯那边,突然一个男人带着一身的酒气扑了出来。
“小美人儿,终于又见面了,哥哥找了你好久啊。”
男人手劲儿极大,一下把程岁安摁在地下车库的墙壁上。
“啊——!”
程岁安的后背狠狠撞在墙上,男人狠狠把她的脸扭向一边,常年潮湿的一种类似苔藓般的发霉味道袭进鼻腔。
男人就要往她脸上吻,程岁安借着后背的力量,抬腿猛地一踹,不知踹到了哪里,男人“嗷”的一声鬼叫,“你他,你他妈的!”
他倒下的瞬间程岁安看清他的脸,居然是之前买过她酒的客户,买酒时就对程岁安动手动脚,酒又不买几瓶,程岁安再就没买给他,没想到他还惦记着,一直找她呢。
程岁安拔腿就往电梯口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喊:“救命啊!救命!帮我报警!有人在吗!”
男人喝多了,看到程岁安一个人出现,想也没想就扑上去了,本来就是没有预谋的,现在清醒了一点,明白事儿了,“你别叫了!别叫了!”
万一真的给人喊来了就麻烦了。
男人腿长步子大,很快就要追上程岁安,就在马上就要抓住她的时候,电梯口忽然闪出一个人影。
拉着程岁安的手臂一把把她扯到身后,紧接着抬起一脚,狠狠踹在男人的肚子上,顺着往前奔跑的力道直接飞到后面。
肚子上巨大的疼痛几乎让他眼前一黑。
模糊中,听到一个男人暴怒的声音:“操/你/妈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谁的人你都敢动!”
※※※※※※※※※※※※※※※※※※※※
我终于肝到他们见面了……
快完结了,感觉到了吗?大约还有五章,番外是甜甜的婚后和可可爱爱的小团子,以及配角的故事。
番外全是甜的放心~给你甜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