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夏对秦朗的印象并不好,虽然这个男人的外表和礼貌都显得无懈可击,但是,一个人眼神中偶尔不自觉会流露出的,那种冷漠、疏离甚至是嘲弄,却骗不了旁观的人,而且一个人喜欢或是讨厌另一个人往往也并不需要什么理由,只要感觉就好。
其实凉夏对这个秦朗也提不上感觉,只是秦朗总给她一种熟悉的压迫感,即便他对着所有人微笑,这种压迫感也并没有消失,这常常让她不自觉的想起慕少天。午夜梦回,她常常不受控制的想,慕少天对别的女人,是不是也是这种礼貌周全的冷淡微笑着,这样的夜里,他在做什么,又沉浸在什么样的温柔乡中。
不知道为什么,每每这样想的时候,肚子里的小家伙常常会自睡梦中做出清醒时的动作,忽然踢踢腿,或是伸伸手,那种自内制造的疼痛并不明显,但是,会让凉夏觉得,纷乱的心重新回归平静。慕少天在做什么,都已经与她无关了,而且她也从慕少天那里得到了最珍贵的,只属于自己的、再不会被分享的……孩子。
随着生活的稳定,孩子也在健康的成长着,上一次b超检查,她清楚的看到了他用小手捂着嘴,打哈气的可爱动作,许是感觉到了自己遭到偷窥,转身的时候,小家伙还忍不住踢了一脚,表示自己的抗议。当时就连负责检查的医生也忍不住微笑,说她怀着的,实在是一个调皮的宝宝。
调皮的孩子都会很聪明,凉夏忘记了这是自己从什么地方听来的道理,肚子里的小家伙一定是很聪明的,聪明而且善解人意,小小的就已经懂得和妈妈互动,会安静的听妈妈讲故事,会和着音乐动来动去……这样想着,凉夏的心里只是觉得微微的酸痛,因为那种孕育生命的喜悦,终究无人分享。
她的喜悦无人分享,不想,倒有人带着忧愁找到了她。
“柳姐,你说朗他爱我吗?”仍旧是一个午后,李季拉着她出门,两个人一起坐在附近一处树荫下,李季苦恼万分的问。
“两个人的事,如人饮水,别人怎么会知道呢?”凉夏权衡了一下,觉得这样说的感觉稍好。
“可是我不知道,”李季却苦恼的摇摇头,“柳姐,我都没什么之心朋友,很多话憋在心里不知道能和谁说,我是不是很让人烦?”
“不会呀,人人都会有烦恼,说出来会好些。”凉夏笑笑,她太久没有安慰过谁,笨拙得可以。
“柳姐,我就觉得你是好人。”李季也笑笑,眉眼中还有天真,“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是个特别好的人,善良又温和,靠近了就让人觉得暖暖的。”
“你也很可爱呀。”凉夏猝然被夸奖,很不适应,也礼尚往来。
“柳姐,你觉得奇怪吗?”李季摇摇头,转开了话题,“为什么我一个人开了这样的幼儿园,我的父母是做什么的,为什么朗每个月才来看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