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1 / 2)

长陵 容九 3331 字 9天前

“我知道,我是问,这一整首写景的诗是什么意思?”

叶麒正要回答,这时船自然而然的漂流向前,但见前方山岩上聚了一些幸存的村民,包括阿果妹和阿豆在内都得救了,迦谷远远看到长陵就在挥手,喊道:“喂!你们都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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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山洪来的突然,最终幸存的村民也不过二三十人,虽说荆无畏冲着伍润秘籍蓄谋已久,但若他们不进山中,也不一定会酿成如此灾祸。

长陵与迦谷合力解了剩余人身上的尸蛊,问起之后去向,众人商讨一番后,决意殓好亲人尸身后就离开燕灵村,到外边的天地看一看。

大难不死有没有后福不得而知,只要还有一口气,都要咬牙继续走下去,这不就是蝼蚁的一生么?

田婶终究还是死了,好在村长还活着,临别的那一夜,叶麒看到阿豆轻轻拍着阿果妹的肩,道:“你别怕,以后有我照顾你一辈子。”

他远远看着,露出了几分淡淡的笑意,一笑过后,又笑不出了。

世道之险恶,成人尚不能自保,谈何许诺一生?

等长陵终于帮最后一个人的尸虫逼了出来,闲着坐下来后,才坐到叶麒身旁去,悄然问道:“那首诗的意思你琢磨出来了么?”

叶麒轻声说道:“这首诗不难理解,我想大概是伍润祖师爷在悟出极乐神功之后,乘舟向南,将路途中所见的景致写成诗,有山有水、有树有雪,若是能找到诗中所在,应该就能寻到秘籍所在了。”

长陵瞠目道:“有山有水、有树有雪的地方……天底下哪里没有?就这样一首打油诗,他要我们找什么?找到天涯的尽头么?”

“自然不止是这一首诗了。关键在于扇面上隐藏的画……”叶麒将折扇展开,就着篝火的光一照,透过纸面能看到一副青色笔勾勒的线条,“这应该是一张地图,只是现在并不完整,如果能将另外半柄地图凑在一起,然后再根据这首诗,就能知晓大致的方位所在了……”

“所以……单凑够一首诗还不够,”长陵道:“还需要另外半柄,才能得到祖师爷流传给我们的秘籍?”

叶麒将折扇收起,放回盒中,点了点头道:“嗯。换句话说,除非付流景能主动现身,并且交出他手中的那半柄折扇,与我们共同寻找折扇之谜……否则,这折扇对我们而言,就只是一张废纸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迟几分钟了。明天醒来再修改。困了。晚安。

第九十六章: 姑姑

破晓时分,层层云朵后千丝万缕的金光透了出来,如一只手揭开帷幕,天地豁然舒朗。

燕灵村的村民遭逢此劫,亲人尸骨未寒,该拾掇的尸身还要埋,该操持的后事还要办,饶是被告知之后很可能还有人会闯入山中,村民们仍没随他们一并离开。

如叶麒所料,出山之时外头的士兵大多退走,留下来一些就是收拾残局的卫兵,绕开这些人可谓是易如反掌,不到午时,叶麒就带长陵与迦谷蹿出了燕灵镇,与陶风带来等待接应的贺家人马打了个照面。

直到长陵看到镇外的满山谷的黑甲军,才知贺小侯爷早有安排——倘若当时荆无畏真杀红了眼,只待看到山中有人放出焰火讯,这些贺家的兵马自会前去搭救。

这种根骨的甲军,只稍看那么一眼,就知晓个个都是以一挡十的精锐,连朝廷派来的“黄雀”都没能发现他们的存在,足见贺家兵的高明之处。

陶风言将符宴归诛杀荆无畏的过程详述了一番,又道:“荆将军死后,我们本以为符相会对公子不利,想不到他匆匆忙忙离开燕灵镇,不知去往何处。”

叶麒“唔”了一声,“荆无畏虽然死了,荆灿还活着,若不趁早收拢荆氏在外的兵马,难保边境不平……”

迦谷似乎对于这个徒弟的妖智见怪不怪,他在燕灵村困了大半年,心下自有惦念之事,见眼下大麻烦暂且告一段落了,便也不和叶麒客气,拿走一袋碎银和干粮就打算分道扬镳。

长陵诧异道:“师叔何不与我们同行?”

“我失踪了这么久,几个师弟一定都急坏了,得知会一声不是?”迦谷道:“你不是想你师父了么?说不准他们还打听到了师兄的踪迹,我去探一探情况,回头再和你们会和。”

长陵闻言头也不点,手忙一挥,“哦那您快走吧。”

迦谷:“……”

叶麒笑了一声,等迦谷走远了,奔上前道:“师父,三个月后的武林大会,千万要来。”

迦谷心领神会的拍了一下他的肩,小声道:“师侄的事我会放在心上,你自己也要撑住,师父也会再给你想想其他法子。”

长陵看他们站的远远的不知嘀咕什么,正要上前去,就见到迦谷挥了挥手扬长而去,叶麒兜回来活动了一下肩膀,对她道:“我们也别耽搁了,早点去滁阳,别被人捷足先登了。”

这短短一日功夫,一摞接一摞讯息接踵而至,先是荆无畏被符宴归杀了,再是符宴归很可能是付流景,千辛万苦得到的伍润折扇还等着凑成一对,叶麒没提,她都快想不起来所谓潜藏在安溪镇中的证据。

倘若此事当真,荆无畏身亡的消息一旦传扬出去,难保情势不会生变,错过了时机,想要对抗沈曜就少了胜算。只是在来之前纪北阑分明说过叶麒命不久矣,原本出山后他们应该马不停蹄地赶回去,确认那冰蛇蛇胆是否成功取得,只是现下荆无畏以叛乱的之名被铲除了,她这个“荆家之女”是否还能否重归金陵城。

长陵一时心乱如麻,不知该先做哪个,再做哪个才算合适,叶麒看她一脸揪心的发着呆,不由莫名的戳了一下她的肩膀:“怎么了?”

“要不,你还是先回金陵去和七叔他们联络,安溪镇那边……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叶麒道:“顺路而已,我们去过安溪镇,再一起回金陵不是更好么?”

长陵沉吟片刻,道:“兵分两路,或许更省时间。”

“你是担心你的身份不明,回金陵会惹麻烦对吧?”叶麒淡淡一笑,“其实沈曜也未必会真的给荆无畏加谋反的罪名,一来,朝中军中明里暗里追随荆无畏甚多,就目前情势而言,他还没有清洗党阀的底气,二来,荆无畏手中握有沈曜的把柄,惹毛了荆氏对他没有好处……既然如此,倒还不如将荆无畏的死归于意外,比如不小心给堤坝淹死了,如此一来,将荆氏的兵权收拢到手中,岂非更少些麻烦?”

这甩锅的套路听起来熟悉感十足,长陵仔细一回想——不就是当年沈曜对付越氏的那一招?

“只要你真实的身份没有被识破,说不准沈曜还会想利用你博得荆氏的好感……他越是善待荆无畏的女儿,不就说明这事儿与他无关么?”叶麒说着,示意不远处的陶风去牵马,“不过,此事也不能毫无顾虑,我会让陶风先往回赶,探听一下金陵城的局势……我们走慢一些,相对也就更从容一些。”

长陵也不藏着掖着,直言道:“但走的太慢,我担心你就忽然……”

叶麒一呆,听懂了她的意思,他愣了片刻,伸出手给她顺了顺毛,长陵一抬手挡住他,嘀咕道:“都走到这份上了,对自己好歹也上点心吧……小毛孩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小毛孩”三个字狠狠的戳到了叶小侯爷的死穴,他用眼角夹了她一下,另一只手也杠上了她的脑袋,嘴上毫不示弱道:“小爷我大你四岁,你一个看过去还不到十八岁的姑娘何必佯装深沉?”

这大概是叶麒如此明目张胆的回她的嘴,长陵一时不太习惯,随即掌心狠狠往他手腕一砸,“姐姐我行走江湖的时候,你还不知窝在哪儿喝奶呢。”

叶麒灵活的一躲,又嫌活腻似的轻轻揪了一下她的耳垂,“呵呵,你睡着的那十一年既没长肉也没长见识,我从身体到心灵都蹿得比你高多了,我没让你喊我叶大哥,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

长陵:“……”

是谁给了这货熊心豹子胆,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和她斗嘴皮官司?万花宝鉴么?

片刻后,牵马而来的陶风看到自家侯爷被绝世美人追着打,一时不知该不该上去劝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