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日见方烛伊使出一套凌绝拳,直到符宴旸说她是荆无畏的外甥女。
长陵忽然有些迷惑。
当日在泰兴城前,付流景曾说,他杀她,是为了给那一开始就不曾存在的季子凝报仇。
故而她才会在坠落瀑泉前告诉他自己的身份,她以为,至少那样会让他心生愧悔之意。
若他还活着,她必要血债血偿——为大哥,为越家军,还为北溟峰之上的结义之谊。
但她并未为此憎恨难平,因为一个男人为了给自己心爱的女人复仇,本就是天经地义。
哪怕是弄错了。
但是现下看来,也许弄错一切的人不是付流景,是她自己。
若当真心有情义,怎么可能会在她死后,还将凌绝拳授给荆无畏?
正如当年,他要报仇,直接在一壶酒里下毒就好了,何苦大费周章的用什么同心蛊呢?
越长陵啊越长陵,何必讶异,何必问因果?
当初自己蠢笨,于荒地种草,又如何能换来春生。
作者有话要说: 于荒地种草,又如何能换来春生。
写到这句的时候指尖顿住,忽然写不下去,所以这章在这戛然而止。
我大概要被流景兄气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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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别急,明天小侯爷就回来了。
不是我存心不让他回来,我对他的喜爱一点不少陵姐。
只是清城院本来就是金陵篇的一抹重彩,诸多人和事都是与陵姐和小侯爷息息相关。
一个环套一个扣才能凑成一个局。
我知道大家看不过瘾,但我码字速度真的……答应你们下周连更不休息了,好么?
(#^.^#)比心
第四十二章: 荆家
符宴旸见长陵呆立在原地,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弱弱问:“南姐姐?你……还好么?”
长陵回过神,看周遭各式各样的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忽然间,倦意占据了五脏六腑,她径自转过身,甚至连一声应答都没有,就这么施施然离去。
“哎哎,南姐姐你这就走啊?”符宴旸和方烛伊打了个拜别的手势,“烛伊,我先走一步,下次有空我去找你玩。”
话毕,忙急匆匆的赶了上去,生怕人走远了就追不着了。
*****
夜抹去了最后一缕残阳,华灯初上,照耀着偌大的侯府灯火通明。
今夜是贺府三公子贺松翘首以待的日子,在两个月前,贺侯,也就是他的堂弟贺瑜在出门前当着东西二宅、贺家的一百二十多口人的面郑重宣布过——倘若两个月后他没有平安归来,贺家的掌事大权便由堂兄贺松接替。
这段日子,贺松计日以俟,眼巴巴的盯着那第一把交椅,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给他等到了,两个月统共六十一天,他可爱又可敬的堂弟诚如最初期望的那般杳无音信。
贺松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将府上的掌事官、诸位长老以及若干游手好闲的兄弟姊妹招到会事厅,准备在宣布噩耗后,依照家族规矩的接受贺府大印。
高椅之上的贺松,竭力将上扬的嘴角往下一拉,等人齐全了,连连叹声道:“诸位应都听说了,瑜弟为阻雁军入侵,只身犯险闯身入虎穴之中,虽平息了战祸,却再无法回家……”
厅内许多人听到这儿,已忍不住饱含热泪,更有年纪小一些的妹妹哭出声来,贺松站起身来,痛心疾首道:“瑜弟舍命不渝,义节千秋,实乃我贺家之荣耀,我贺家上下当以他为楷模,将此义铭记于心,如此方不负瑜弟之蹈仁!”
掌事官一抹鼻涕,高呼:“铭记侯爷,不负蹈仁!”
有人挑开了话头,悲壮的气氛霎时溢满厅堂,贺松眼见快要失控,往前一步,伸手压了压,等大家情绪稍稍平复,方道:“瑜弟临行前千般嘱咐,绝不能让祖宗传下来的基业付之东流……”哽了哽,“我虽不才,但蒙瑜弟信任,必会竭尽全力,继续守护贺家……”
话一顿,贺家方印呈了上来,贺松朗声道:“诸位,我现在宣布,从此刻起,这贺家掌印正式由……”
“哎呀嘿!今儿是什么好日子,人居然聚得这么齐?”
一个熟悉的笑音恰如其分的传入大厅,众人难以置信的扭过头,但见漆黑的夜色背景中现出一人,白色锦袍扎眼,加之明晃晃的金腰带配翠色环玉,却不是贺大侯爷又是谁?
“侯爷!是侯爷!”
“二堂兄!”
“公子爷回来了!”
瞬间,所有人所有声音都涌了上来,叶麒挨个搂都招呼不过来,忙跟泥鳅似的见缝钻出来,笑道:“想不到大家为了迎我归来居然如此热情,我真是太感动了……”
“侯哥!你没死真是太好了!”八岁的堂妹拥上前来,将鼻涕一坨一坨的往自己的衣裳上蹭,叶麒慈祥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妹,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猴哥……”
“知道了侯哥!”
叶麒哭笑不得,眼见一众人又要簇拥上来,忙冲掌事官递去了一个眼色,掌事官立即上前道:“好了好了,侯爷刚刚回府,想必已是鞍马劳倦,诸位不妨先行回去,让侯爷好生歇息。”
待人都散了,总算得以喘息,叶麒转身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这才发现贺松跟前站着,手中还捧着个方印,他呀了一声:“大哥,我这才回来,你就急着把印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