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眼满脸事不关己的苏然然,忍不住又说:“这个江宴能从一身泥爬到现在的地位,底子只怕不很干净吧。这次订婚都弄得这么大阵仗,又是和哪家联姻?”
“说起来这件事来,倒真是个未解之谜,是和一个女明星。”
“不会吧,那明星难道美成了天仙。”江宴这种人,城府深、手腕高,不可能不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巩固自己的地位,得被迷昏头到什么地步,才会大招旗鼓和一个女明星订婚,。
秦慕努力回想了下得到的消息,“好像还是个打星,长相不清楚,应该不算美艳挂的。以前是做武替出身的,不过最近好像凭出演一部功夫片拿了个影后,再加上这个订婚,正被媒体轮番炒呢。”
这么看来,那女明星倒也不是卖弄风情上位的类型,能靠最被人看不上的功夫片得奖,其中艰辛可想而知,但是这和泽宝总裁的身份也相差太远,根本没法解释。
秦悦皱着眉琢磨了半天,一拍大腿说:“我明白了,这人喜欢s、m!”
秦慕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到了那里,再敢给我这么口没遮拦,我直接把你给扔回去。”
秦悦轻哼一声,把始终神游太虚的苏然然一搂,心想着:你懂什么,甘愿被心爱的女人虐的乐趣,哪是你这种单身狗能理解的。
车开进了庄园,别墅内外一派的富丽奢靡,订婚宴设在了户外草坪上,因为江宴的身份,全场都是高挑光鲜的俊男靓女,场子布置得梦幻而气派,连一向淡然的苏然然都看得转不开眼。
秦悦撇了撇嘴:“这就叫穷人乍富,就爱臭显摆。”他突然又想到,也许每个女人心里都向往着这么一场梦幻般的婚宴,可是秦南松还躺在病床上,秦家暂时不适合办这么一场婚礼,于是脸上不由带了些愧疚。
苏然然好像看出他的想法,直接开口说:“我不喜欢这样的,太吵。”
秦悦心里一暖,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搭着她的肩说:“什么女明星、影后的,都不如我家然然可爱。”
秦慕对这两人旁若无人秀恩爱的行径早已熟视无睹,只领着他们往别墅里走,到门口时,江宴已经听到消息,专程走出来迎接他们。
秦慕带着秦悦和他热情寒暄着,苏然然则在旁边好奇地打量着江宴。
不得不承认,这人的长相非常出挑,不是秦慕那种温和儒雅的帅,也不是秦悦那种带着痞气的帅,薄唇微抿,点漆般的黑眸中透出淡淡的邪气,哪怕穿着黑色正装,也掩不住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毁灭气息,这反倒让他整个人添了些危险的魅力,让人忍不住想要接近探求。
她看得正入神,冷不丁被旁边那人带到怀里,以十分亲昵的姿势恶狠狠在她耳边说:“不许盯着别的男人看!”
秦慕连忙握拳在唇边咳了两声提醒,江宴却面容不变,黑眸中依旧是一片沉静,看不出任何情绪,只轻轻勾起唇角说:“秦二少爷和未婚妻感情好的很让人羡慕呢。”
秦悦难得收敛起来,也勉强对他回笑了一下,然后扶着苏然然的手,把她带到外面的桌子旁说:“我和我哥进去应酬,你好好在这边呆着,不准被人拐跑了听见没。”
苏然然简直无语,在这满是衣香鬓影的场子里,自己只怕透明的连块背景板都不如,也只有他会觉得这么紧张。可心里却又升起些甜蜜,于是煞有其事地点头让他放心。
秦悦满意地摸了把她的脸,正要离开,忍不住又问:“我和那个江宴,谁比较帅。”
苏然然想了想,“各有千秋。”
秦悦不满地眯起眼:“未婚妻,你哄哄我一次能死!”
她歪着头看他:“怎么哄?”
他捏着她的手,很不要脸地教道:“来,跟我念一次:我老公是最帅的。”
苏然然瞪着眼看他,过了半晌才摇头说:“太肉麻,我说不出来。”
秦悦快给她气死,沉着脸转身就要走,谁知苏然然突然追来,从后面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吐着气说:“我家老公最帅,谁也比不过。”
他只觉得一股香风吹得耳边又酥又痒,一颗心更是被撩得飞上了天,没忍住转身在她唇上狠狠亲了一下,用牙齿磨着她的唇瓣说:“哪儿学的这么坏,嗯?”
苏然然把头埋在他胸前发笑,老实回答:“跟你学的。”
他低头欣赏她难得俏皮的表情,心里像被小猫反复抓着,忍不住在心里哀叹:这么美好的一天,就该把她按在床上好好收拾,干嘛来这么个破地方受罪。
苏然然目送他拄着拐杖往人群里走,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但是也明白现在不该打扰他,于是找服务生要了杯不含酒精的饮料,站在桌子旁小口抿着,看着面前来来往往的人群发呆:难怪秦悦不喜欢这种场合,实在是无聊透顶。
这时她觉得有点内急,问了服务生方向以后就进了别墅去找卫生间,谁知一出来却遇上个不速之客。
一个衣着不凡,满身酒气的男人歪着身子把她拦住,又用不怀好意的眼神把她从上往下扫了一遍,说:“是苏法医啊。听说你跟了秦悦,啧啧,看不出你手段挺不错啊……”
苏然然想了很久,才想起这人是那个和秦悦一直不对付的方子杭,在周文海案里他被当成秦悦给捅了一刀,于是更加怀恨在心,可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报复。
今天他居然撞上秦悦带着苏然然一起出现,现在又被他逮住独自一人的苏然然,于是借着酒劲,故意把酒气往她身上吐,言语轻佻地说:“真可惜,我当时怎么没看出来你的本事呢,要不你也对我使使,反正秦悦也是个靠不住的,不如早点找个下家……”
话音未落,苏然然已经啪地一巴掌打在他脸上,然后冷冷看着他说:“你最好记住,言语骚扰也属于性骚扰的一种,受害人有权反抗。还有,骚扰警务人员,我有权带你回警局拘留。”
方子杭的脸顿时一阵白一阵红,可实在忍不下这口气,干脆借着酒劲装疯,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把她往墙上按,谁知这时,突然有一只手腕横进来,干净利落地钳住了他的咽喉,压着他半步也动弹不得。
方子杭吓得酒醒了一半,钳住他的手腕虽然纤细,但是力气十分惊人,让他有整条命都被攥住的恐惧感,等看清那人的脸,更是吓得汗都下来了,颤着声求饶:“夏小姐,你看,我就是和她开个玩笑,你这又是何必呢。”
那被他称作夏小姐的女人却毫无撒手的意思,只是手下继续用力,眯起眼欣赏他一副快吓尿的表情,这时她后面跑来两名高大魁梧的保镖,一看这阵势迅速围在方子杭旁边,紧张地问:“怎么了,夫人?这人要袭击你吗?”
夏小姐撇了撇嘴,一脸无趣地放开了方子杭,又拍了拍手说:“都说了不需要你们,我有什么不能应付的。还有,别叫我夫人!”
苏然然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眼前这个出手相助的就是这次订婚宴的主角:夏念。
她忍不住好奇地打量起夏念,只见她穿着白色晚礼服,一头利落的短发,礼服下隐隐露出双腿修长笔直,皮肤是健康的蜜色,五官确实不够美艳,倒是有种中性的俊俏。
夏念也打量了她一眼,说:“你是来的宾客吧,走,我送你回去,省的又被某些人渣骚扰。”然后不由分说拉着苏然然就往外走。
在她们身后,方子杭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脖子嘀咕道:“一个小戏子,不就是傍上了江宴嘛,不是都传他根本不喜欢女人,说不定就是找个形婚对象,得瑟个啥,还以为自己捡到宝了。”
夏念的步子很快,手上又十分有劲地抓住她不放,苏然然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发现她对人对事都有种天生的古道热肠的热乎劲儿,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和信任。
她于是愈发好奇起来,夏念和江宴就像纯粹的白和黑,永不相容的两面,他们到底是怎么走到一起去的。
这时夏念突然停下来,不耐烦地转头对身后如影随形的两个大块头说:“喂,你们能不能不要老跟着我。”
那两人露出为难的表情说:“可我们答应了江先生要时刻跟紧你。还有,夫人,你不能在外面乱跑的。”
夏念气得不想搭理他们,又走了几步,突然凑到苏然然耳边小声说:“我刚才听见你说你是警察,你能不能帮我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