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现在的柳安之还没定罪,可在百姓的请求下,韦大人更不会小视这件案子。柳府,也无法冒着得罪百姓,激起民愤的情况下,保下柳安之。
而现在,吴氏的到来更加妙了。若吴氏真的去找镇国侯处理此事,想必太子一党定会抓住机会不放,狠狠打击镇国侯府。
镇国侯逐渐没落,唯有十皇子上位,镇国侯府还有一席之地。镇国侯不会自毁城墙,若镇国侯府再出了差错,不但十皇子登基少了一大助力,侯府也会陷入灾祸。
可周若水看得清楚当今局势,而吴氏,却素来是个眼皮子浅,仗着镇国侯府的势嚣张跋扈的人。
听到柳安之的哀求后,吴氏更是焦急,若不是公堂外有好几个衙役守着,怕是要直接闯进公堂了。
“韦大人,小儿被人陷害,你不能就凭这些刁民的说辞定了我儿的罪!这个贱婢,当初一直缠着我儿,如今被人破了身子,就想装疯卖傻进我柳家!韦大人,你既然身为京兆府尹,就该为我儿做主,严惩这个贱婢!”
吴氏生怕柳安之受到牵连,随口编造了一个漏洞百出的借口。
而周围的人,并没有因此相信柳安之的无辜,反而更加鄙夷柳家。
“呸,你血口喷人!我们家小丽连京城都没进过,怎会缠着这个禽兽!”
木母听到吴氏侮辱自己的女儿,一急之下跳起来说道:
“我家小丽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被你这禽兽不如的儿子迫害,还被你如此污蔑!还有没有王法啊……”
木母说着痛哭流涕,小丽依旧在柳安之的恐惧下躲在一旁,抱着脑袋瑟瑟发抖。
在场的百姓,官员,衙役,都感受到了木母身上的哀戚,更有不少妇人默默垂泪。
“韦大人!草民的女儿就是被这禽兽侮辱后悬梁自尽。”
“大人,草民的妹妹也是被这禽兽侮辱,还请大人做主!”
“……”
一时间,受到木母的哀戚感染的受害百姓,纷纷站出来指责柳安之的罪行。
柳安之与吴氏面色惨白,身子一软瘫在地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第六十一章 柳家覆灭(四)
因为有不少百姓的作证,更拿出了不少时间地点的证据,韦大人立即派人去盘查,不出两日,此事有了结果。
因为这件事牵连了不少的百姓,甚至有品级较低的官家,韦大人不敢怠慢,在证据整理好的当天写成奏折,第二天,在金銮殿上呈给了皇上。
皇上看完奏折脸色阴沉,直接将奏折砸到了柳侍郎的身上,柳侍郎捡起奏折看了一眼,脸色惨白,什么话也没说,跪在地上请罪。
“好一个柳安之…啊……朕的百姓就是这样被他作践的?柳培,你养的好儿子!”
皇上震怒,柳侍郎只能一直磕头请罪,然,天子的怒意,岂是请罪就能消减的?
“柳安之罪大恶极,死不足惜。裴爱卿,依大齐律法,柳安之该如何处置啊?”
皇上显然不愿放过柳安之这个祸害,点出了刑部尚书依律法处置。
“启禀皇上,按律例,□□女子者,杖责一百七,然,犯人柳安之因□□女子过多,更残害无辜百姓,臣以为,当判绞刑。且,柳安之四年下来,被害女子高达七十余人之多,柳侍郎不可不知。柳侍郎纵容亲子迫害良民,不加管教,臣认为,柳侍郎应当严惩。”
裴尚书说完,柳侍郎顿时冷汗连连,但他没有想到,等待他的处置,会那般残忍无情。
皇上听了裴尚书的处置,手指轻敲桌面想了想后,点头应下。
“准。柳安之判处绞刑,也不用等秋后了,两天后拖去菜市口行刑。”
皇上开口,再无转圜余地。柳侍郎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求情,等待自己的处置,龙椅上的帝王还未发话。
柳侍郎从未像如今这般懊悔,为何他就不能好好约束吴氏,管教柳安之,落得如今的下场。
“至于柳培……”皇上皱了皱眉,还没想好如何处置。
“父皇,关于柳侍郎,儿臣有事请奏。”正当皇上想着柳侍郎处置一事,宇文潇出列说道。
皇上眉头一挑,看着宇文潇,问道:“哦?何事?”
“据儿臣所知,柳侍郎在吏部任职五年,收受贿赂,买卖官位高达数百万两。其中,八品官一万两,七品官两万,六品官五万,五品官十万两。现在各地的官员,任命大多经过柳侍郎之手,而通过科举选拔的人才却一直不曾得到任命。官员升迁调度,乃朝廷之大事,地方官员不思如何治理地方,为百姓谋求福祉,却鱼肉百姓,怨声载道。柳侍郎此举,动摇国之根本,祸害我大齐的江山。儿臣请奏,父皇严查此事,给各地百姓一个交代!”
宇文潇说完,大殿内寂静无声,柳侍郎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宇文潇。镇国侯与世子对视一眼,深深看到彼此眼底的凝重之色。
“十一,此言当真?”皇上面对自己宠爱的儿子,克制了自己的怒火,沉声问道。
“回父皇,儿臣所言句句属实。关于证据,这几日儿臣已经与皇兄整理过了。”
宇文潇说完,太子便将证据呈了上去。
皇上对太子,对宇文潇深信不疑,当看到手里的账本与一条条白纸黑字写下来的证据,勃然大怒。随手就把桌案上的镇纸砸向柳侍郎。
柳侍郎不敢躲开帝王震怒,硬生生受了下来,顿时,头上破了一个口子,红肿一片,鲜血直流。
“好一个柳培,好一个吏部侍郎,你就是这样对待朕的信任!”
皇上大怒,立马将殿外的侍卫唤了进来,没注意到宇文潇嘴角一闪而过的冷笑。
“来人,把柳培收押天牢。太子,朕命你半月内把涉及的官员都给朕查清楚,刑部尚书,大理寺卿,你们二人配合太子彻查此事!”
皇上此时是动了真怒。早些年也有买卖官位,当时彻查后,朝堂肃清了不少,没想到,才隔了多少年,比之从前更严重的又出现了。
皇上已不再年轻,身子也不及从前。他如今所做,皆是为太子铺路。可现在告诉他,在他的眼皮子下竟然出现了这么大的事。
皇上凌厉的眼神扫向众臣,镇国侯心里不禁打起了鼓。他自然知道柳侍郎买卖官位的真相如何,更让他恐惧的是,老侯爷,他的父亲,就是在当年的买卖官位一案中被牵连,罢免了国公爵位,更把镇国公降为镇国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