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1 / 2)

在军营里,谁本事大,谁就能服众,但一开始林教头说跟着她练,一个月顶得上一年时,他们并不敢相信,可谁能想,林教头竟有一门特殊的法门,教到他们手里才一个多月,人人都觉脱胎换骨。力气更是比从前大了不少。这些军营里的汉子们可不傻,他们觉得林教头小小年纪小小身板能这般厉害,肯定是长年修炼这功法的缘故。既然一个小姑娘都能变得这么厉害?他们堂堂八尺男儿,如何不能?

方才那位上去挑战的军汉就是这般想的,谁能想到信心满满的他,竟然一招就被林教头给打飞了出去,沮丧的同时又不由燃起斗志来!兴冲冲跑圈去了。

而在那军汉被一掌打飞后,那些原本还在起哄的人立刻噤了声,仿佛同时被点了哑穴。

林善舞瞧见他们噤若寒蝉的鹌鹑样儿,莫名想起傅家宝来,心情不由好了些,道:“都去歇着吧!”

这群军汉立刻欢呼一声,齐齐立正朝她行了一礼,才转身离去,待人群散去,林善舞就瞧见越百川带着画翠来到她面前。

画翠两颊红红的,举起一封信递到她面前,说道:“这是傅少爷送来的。”

林善舞微微一愣,立刻接过了信。她下意识就想拆开,又想起来裕王和画翠在,只得匆匆同他们告辞,而后便携着书信骑马回去。

林善舞的动作实在太快,等画翠反应过来时,只能望见一个遥远的背影了。

她面上的红晕还未退却,右手下意识往前伸了伸,见林善舞骑马拐过一道墙壁再也望不到了,不由失落地垂下了手。

越百川瞧了她一眼,说道:“这次就算了,人就住在京城,什么时候都能见得着,下次再同她道谢好了。”

画翠只得点头。

林善舞并不知晓那兄妹二人的举动,她骑马回了京城的住处。

那是一栋僻静的二进宅院,新皇送给她的,还配了几个仆人。

她一跳下马便往里奔,出来牵马的下人还没来得及向她问好,就只见到主家飞一般奔进了屋子,束起的头发在身后高高扬起,有一种潇洒风流之气。

林善舞关上屋门,打开了信。

离开前,傅家宝千叮咛万嘱咐不要给他写信,他自己却忍不住写了一封信回来。林善舞瞧见封皮上将两人姓氏颠倒过来企图掩人耳目的手法,有些好笑地拆开来。

一展开信纸,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她眼眶莫名一热,仔细读了下去。

傅家宝在信中写了三件事,一是青林县不知怎的起了她与人私奔的传闻,他已经解决了;二是郝大人府上的千金看中了他,想要嫁他为妻,但他为人高风亮节重情重义,绝不是那种娘子不在身边就会见异思迁之人,已经严词拒绝了。不止如此,生怕她看不懂他的暗示,傅家宝在信里直言道:“娘子,为夫为你守身如玉,你可切莫辜负为夫。”后面又跟了一串叮嘱,诸如野花不如家花香,金窝不如狗窝好,无论外头多繁华、京城的儿郎多英俊多才,那都是假的,只有留在家里日日念着她的他才是最好的。

林善舞一开始还忍着,看到后来却忍不住笑出声来。

第三件事,傅家宝颇为骄傲地写道,他顺利过了院试,已经有了秀才功名,不负娘子众望。又说虽然他名次不高,但他的老师给他作保,让他能直接去参加秋闱,而不需再考一科。等他考完秋闱,无论成绩如何,都去京城寻她,叫她不必挂念。

林善舞抚摸着最后一行不必给他回信的话,微微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傅家宝应该在考秋闱的路上了吧!”

林善舞一天天盼着,然而一直盼到九月,她没有等来傅家宝前来京城的回信,却等来了英王起兵造反的消息,而他作乱的地方之一,正是傅家宝参考秋闱的省城。

第100章

消息传入京都时,朝野震荡。

京中不少书生写文章痛斥跟随英王造反的乱臣贼子,朝堂上也人心惶惶。而对此,新皇和裕王却显得从容许多,毕竟他们早就知道英王有不臣之心,得知他公然造反,倒觉得果然如此。

“英王仗着手中兵力,狂妄已久,他肯定料不到咱们手里有一支由林教头练出的神勇军。”越百川道。

新皇颔首赞同,“在见到林教头之前,朕也从未想过这世上真能有武功这样神奇的东西。”他早就有心夺回英王手中兵权,奈何而英王早年一直帮着他父皇守卫江山,国中大半兵力都在他手里,声望亦极高,他出师无名,如今英王大张旗鼓地谋反,可谓正中下怀。可惜早了点,若是再迟个一年半载,他们也能更有把握一些。这般想着,又叹了口气,“可惜你的武功实在低微,否则咱们也不需蛰伏这么多年。”

听了这话,越百川有些尴尬地低下头,他曾经是想过将师父教给他的择一部分训练出一批得用的人才来,可惜那功法实在深奥,他摸索了十几年也才堪堪入门。

思来想去,最终只能归结于天资太差,而兵营里那些士卒,因着是林善舞手把手带着入门的缘故,虽然学的是低阶的功法,但进境却极快,短短数月的锤炼,却已经抵得上英王手里头练了几年的强兵。他们若是好好筹谋,说不准能出其不意困住英王。

二人在御书房中商议了足足一个时辰,裕王才大步离开,随后立刻骑马去了兵营。

而此时,仍留在兵营中的林善舞,眉头一直紧紧皱着。

如今已到了十月,距离永州府传来英王作乱的消息,已经过了快一个月,即便裕王同她说过早有安排人在傅家宝身边保护,但林善舞仍然放心不下。

她没有见到打仗,但是她曾经见过江湖中两大势力为了地盘争夺厮杀的场面,刀剑无眼不择手段,傅家宝也不是很聪明,武功还学得七零八落的,他那身板又瘦削,万一被流箭所伤可如何是好?

这时代连消毒的手段都匮乏,就算只是受了皮肉伤,也很容易感染死去的。

林善舞早就忘了她临走前给傅家宝留下许多治伤药物的事儿,一日比一日心神不宁,却仍强打起精神训练兵士。

京中设了好几个兵营,每一个都陆陆续续招了一万兵士,这些人就是新皇手里最大的底牌。

林善舞在最初教过数日后,就知晓这个世界的人要自行修炼出内力很难,所以只能由她一个个输送一丝内力入他们体内,才能让他们有所领悟,否则若是给了心法让他们自行修炼,可能会像裕王那样,摸索了好几年才勉强修出一丝内力来。

而这么多人,当然不可能每一个都由她“开蒙”,她一向只呆在最初那个兵营中,由她带出来的最出色的十几人前往其他兵营教导,而她只每月分出两日去查看。

尽管如此,要在短时间内教出那么多人,也着实费了她不少精力,为着这个,她这几月来武功没有半点长进,因为压根没有时间自个儿修炼。

裕王快马奔入兵营时,林善舞正盯着方阵中正被另一名将军带着演练的兵士,见到越百川前来,她眼睛一亮,立刻从看台上一跃而下,问道:“是否要出兵?”

裕王摇头,见林善舞露出失望之色,遂道:“借一步说话。”

林善舞颔首。

不久后,两人到了校场上另一处看台上,周遭空旷,方圆十几丈一个人影也无,自然不许担心有人偷听。

林善舞听完裕王的话,当即露出不虞来,“永州府和青州府如今都已落入英王手中,你们不想派兵,还打算继续让残兵麻痹英王?”

越百川无奈点头。

林善舞眉头拧得更深,“就不能直接出兵,非要牺牲那么多条人命?”

越百川道:“这也是无奈之举,英王手下足有十万精兵,他如今不顾名声举起反旗,便是已有了足够把握,这一仗,我们输不起。如果不用那些弱兵麻痹英王和他手底下的人,损失只会更惨重。”

听了这话,林善舞眉心一跳,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