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2 / 2)

“娘子你别担心,为夫不疼。明日为夫就让人把这树给砍了!怪就怪它长错了地方!”说罢傅家宝便扬长而去,那语气冷酷无比,仿佛是在说把这人杀了,怪就怪他生错了地方。

林善舞看了眼那棵无辜的树,心中却并不在意。因为到了明日,傅家宝就会把这事儿给忘了。

她回到屋子里,一眼就瞧见了放在桌子上的擀面杖。

其实她近来已经不那么抵触傅家宝的碰触了,方才忽然被傅家宝一抱,只是惊了一下,也没有想拿擀面杖打他的意思,不过,暂时还是不要提醒傅家宝了,以免这家伙得寸进尺。

满打满算,她和傅家宝相识也不过四个月,她并不想进展得那般快。

等什么时候,她能在睡梦中接纳傅家宝的靠近,他们才能算是成了真正的夫妻。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前世留下的阴影,林善舞半夜睡觉有人靠近会立刻惊醒。

第65章

傅家宝并不知道娘子心中诸多顾虑,他出了东院后,便立即往正院走,打算跟老头子多要点钱。

有明景在中间前线,明县令又似乎很赏识他,所以傅家宝觉得用五百两拿下那间铺子应当不成问题,不过买完铺子后得重新修缮,花田雇人又得发工钱……娘子若是还想要买个什么,总不好拿不出钱。

于是傅家宝左算右算,最终跟傅老爷开口要一千两银子。

对于首富傅家而言,一千两银子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花出去的。傅家宝这么说时,料想傅老爷不会答应,还打算跟老头子来个讨价还价,他估摸着老头子能给他个六百两就不错了,没想到傅老爷只是问了下用途后,就点头答应了。

拿到银子后,傅家宝还有些回不过神,不敢相信老头子这回竟然如此爽快。

傅老爷见状,说道:“怎么,嫌多?”

傅家宝立刻把银票揣怀里,随口道:“银子这东西,我只会嫌少,从来不会嫌多。”只是……他目光怀疑地看向傅老爷,“老头子,你这回怎的如此大方?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傅家宝近来规矩得很,白日里总是在家读书,鲜少出门,这次来要银子也是为了买下一间铺面,傅老爷正为此感到欣慰,就听到儿子怀疑他有阴谋。傅老爷当时一口气顺不下去,险些把手里茶盏丢出去砸儿子脚边。

但看着儿子那酷似亡妻的面容,傅老爷又心软了,他道:“你是我的儿子,我给你钱花能有什么阴谋?”

傅家宝嘀咕了一句,“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你是想要将我捧杀。”

捧杀?傅老爷愣了一下才想明白这词是什么意思,尽管他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再和儿子起冲突,但是他一想到自己要继续憋着,说不定会将自个儿身子憋坏,顿时再也无法忍耐,站起身就指着儿子骂了一句,“逆子,你给我滚!”

傅家宝见傅老爷那怒气冲天的模样,反而有些松口气,“对嘛,这才是老头子。”

这倒霉儿子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傅老爷气得不行,随手抓了桌上一本账册就要去打傅家宝。

周围伺候的下人见状,立刻围上去打算将“忤逆不孝”的大少爷抓起来。

不过今日的傅家宝已经不是昨日的傅家宝了。

于是下人们便看见,往日里被他们随随便便就能抓回来的少爷,现在变得无比灵活,跑得也比从前快了许多,只见他飞一般跳出大厅,转眼间就从两个下人中间穿过,有人要抓他,却反被他推倒在地,等他转入了抄手游廊中,见到几个下人因为跑得太急撞到一起还得意地哈哈大笑。

傅老爷追出来时,就见傅家宝将银票塞进怀里,然后一展折扇,哈哈大笑地走远了,那模样,简直嚣张得要上天了。

几个刚刚被傅家宝推了一把摔到地上的下人爬起来,愧疚地喊了声老爷。

傅老爷此刻却没有方才的怒容了,他摆摆手道:“下去吧!谁要是伤着了,就去库房领些药酒擦擦,你们这个月月钱按双倍领。”

那几个下人顿时满脸喜气,“谢老爷。”

傅老爷摆摆手,转身要回屋,就对上了辛氏看过来的目光。

辛氏还和平时一样,穿着素淡的靛青衣裙,乌黑的发挽成一个略有些松散的妇人髻,发髻上插了两根珍珠簪子,虽然已年近四十,但仍能看出年轻时的貌美。

见到辛氏,傅老爷道:“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辛氏晌午时便有些头疼,于是躺在屋里歇了一觉。闻言她摇头道:“没有,家宝来时我便醒了。”

傅老爷走回厅堂,辛氏便跟在他身边,陪着他一起坐下。

她道:“方才我看家宝躲闪,觉得有意思,不由多看了一会儿。”

傅老爷此刻面上含笑,没有半点方才的怒气,他道:“你也觉得家宝的身体比从前更康健了?”

傅家宝一个纨绔子弟,不需干活更懒得锻炼,平日里没跑多远就气喘吁吁,这也是傅老爷屡屡能把他抓回来的原因,但是这回,傅家宝在那好几个家丁的包围下,却从容不迫,还有功夫反击,冲出包围时也脸不红气不喘的,身子骨明显比以前健壮了许多。

辛氏却道:“我观家宝方才冲出去那股劲儿,不像是胡乱来的,反而颇有些章法。”

傅老爷闻言很是惊讶,随即微微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儿媳在教他?”

辛氏连忙道:“我只是有些怀疑罢了。毕竟家宝现在最听善舞的话,他们夫妻俩整日关在东院里,除了善舞,家宝能从哪里习武?更何况……”辛氏有些迟疑道:“我总觉得,善舞跟从前的林大姑娘,形似却神不似,且如今的善舞,对她娘家似乎半点不亲近。”辛氏从前是见过林大姑娘的,也无怪乎会说出这番话。

傅老爷笑道:“你如今说的这些话,两个多月前,家宝也说过。”见辛氏依旧面带犹豫,傅老爷安抚道:“我知你心里担忧家宝。可你想想,这世上哪里有父母认不得自己女儿?亲家他们对儿媳可曾有半点芥蒂?这世上有秘密的人太多了,也许现如今的儿媳,才是真正的她呢?”

听到“有秘密的人”那句话,辛氏微微一怔,随即恍然,笑道:“老爷说得对,是我想岔了。”又道:“家宝明日要去县衙买那铺子,老爷可要一同前去?”

傅老爷笑着摇头,道:“家宝如今生得比我都高了,有些事还是让他自个儿去办才好。我要是跟着去了,这小子指不定得埋怨我……”

*****

“幸好老头子没有跟着来,要不然他得一路念叨,咱俩都要给他烦死。”

马车轱辘轱辘往县衙走,傅家宝就隔着一张小几和林善舞面对面坐在车厢里,他一边说话一边嗑瓜子吃,见娘子只是微微点头,目光依旧停在手中那卷书上,好奇地问:“娘子你看得什么书?”

林善舞头也不抬道:“《女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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