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2)

阿红生怕她没听明白,又道:“你还得记住了,无论大少奶奶做什么都是对的。要是大少爷反对,那肯定是大少爷错了。”

“啊?”小丫头不解地抬起头,“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呀可是?”阿红摆出一张凶脸,“你要是还听不明白,就赶紧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我们东院可不要不听话的!”

小丫头想起那噩梦一般的山寨,还有村里人的闲言碎语,瞬间白了脸,连连摇头祈求道:“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什么粗活都愿意干的。”

阿红这才满意,她问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小丫头腼腆道:“我姓纪,叫画翠。”

纪画翠?阿红心里又不高兴了,这小丫头,生得比她好看就罢了,连名字也比她好听,简直是要气死她。阿红眉头皱得恨不得把纪画翠给夹死,她语气很不好道:“你几岁了?”

纪画翠小声道:“还有三个月就满十五了。”

阿红板着脸道:“那你今后就唤我阿红姐,听到了没有?”

纪画翠立刻道:“阿红姐。”

阿红嗯了一声,带着纪画翠走进东院,转过身来时嘿嘿笑了一声,这纪画翠比她大两个月,她占便宜了!

自觉扳回一城的阿红挺直了脊背,一边往里走一边对她道:“从今天起,这院子、大厅和走廊都归你打扫,这些地方你可以随意走动,大少爷和少奶奶在的时候,书房和卧房你不能进去,主子们出去了你才可以进去打扫。少奶奶每日卯时五刻起身,你卯时一刻就得起床打扫,为少爷和少奶奶准备洗漱的热水,装水的盆子你都要刷得干干净净。”

画翠小声问:“你不是说少爷和少奶奶在时,我不能进卧房吗?”

阿红理所当然道:“你准备好洗漱之物后,当然是由我送进去,你送完就可以走了。”

画翠点头。

阿红:“好了,你现在可以打扫了。待会儿我是要查的,要是发现地上多了一片叶子,仔细点你的皮!”

画翠点点头,开始洒扫。阿红则搬了张杌子,坐在廊下一边嗑瓜子一边把她指使得团团转。

看着那些平日里都要由她来干的活儿全成了画翠的,阿红心里说不出的得意。

一把瓜子嗑完,她走过去检查了一番,发现画翠将大厅收拾得十分干净,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还成,我有事出去一会儿,你去打扫其他地方。”

说罢又警告道:“我回来可是要检查的,你要是敢趁我不在偷懒……”

画翠忙道:“阿红姐放心,我绝对不敢。”

阿红这才满意,她走之前偷偷去卧房看了一眼,才放心地离开。

阿红走后,画翠就仔仔细细将庭院打扫了一遍,才去收拾游廊,在经过卧房时,她见窗户微微开着,里头没有半点动静,想起将她从山匪手里头救下来的那位少爷,忍不住往里头看了一眼。

就见少奶奶躺在床上睡着,而伤还没好的大少爷竟然睡在地上。

画翠有些吃惊地睁大了眼睛,随即便想起阿红那一通“少奶奶都是对的”“什么都要听少奶奶”的言语,心中有些不平,大少爷是个多么好的人啊,为了救她,他被那些山匪打得那么惨,他年轻俊俏又心善,这样好的人,大少奶奶却不善待他,竟然让大少爷睡在地上。

大少奶奶怎么能如此霸道?

在山寨里时,傅家宝脸都被打肿,说话也含糊不清,他说的那句“去帮我媳妇”,画翠压根就没听清,因此也不知道,那名在山上打退山贼,救下他们的奇女子便是少奶奶,此时画翠只觉得这少奶奶刻薄狠心,竟然如此欺负大少爷,心中很是为大少爷感到不忿。

但她只是个丫鬟,心里再气愤,也只能老老实实地继续打扫。

而傅家宝,早就把救过一个小丫头的事儿给忘到天边去了。他如今最痛苦的事就是换药和吃药。奈何有林善舞在旁边敲着擀面杖虎视眈眈,傅家宝再抗拒,也只能老老实实遵从医嘱。

不过每当林善舞坐在床边,亲自给他上药的时候,傅家宝总觉得岁月静好、温馨安宁。他忘了伤口的疼,只盯着烛光下静静给他上药的林善舞,觉得这媳妇怎么看怎么好看,暗想自己以前是不是瞎了眼,这么好的媳妇为什么非要嚷嚷着跟她和离?全然忘了林善舞曾经带给他的阴影。

日子就这么过了三天。

日日老老实实换药喝药,又有林善舞暗中以内力温养,才过了三天,傅家宝的伤就好了大半,不必每日都窝在床上了,这日傍晚,身上虽然还有点疼,但已经能随意走动的傅家宝跟着林善舞来到正院。

有了林善舞坐镇,傅家宝这次显得老实本分,没再和傅老爷与辛氏起冲突,一家人终于又能安安静静地吃顿饭。

傅家宝还和从前一样,挑着自个儿喜欢的肉吃。

林善舞以前是并不关心这点的,但这几日她看傅家宝挑食挑得厉害,觉得这么下去营养失衡身体更不好,便说道:“夫君别光吃肉,也要搭着点菜吃,气色才能更好。”

傅家宝顿了一下,摸了下自己还未完全消肿的脸,嘴里嘟囔道:“知道了。”这话说完,他的筷子便频频伸向那几道他平时碰了不碰的菜,一顿饭下来,竟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

见状,傅老爷和辛氏都很惊讶,毕竟傅家宝平时是不爱吃菜也不爱吃饭的,上了饭桌就冲着肉去,米饭常常只吃半碗,怎么劝也不听,执拗得很,可现在,儿媳一句话,他居然就……

傅老爷看着还往嘴里扒饭扒青菜的儿子,再看看安静吃饭的林善舞,摸了摸胡须,欣慰地笑了……

第29章

一家人吃完饭,傅老爷看着相携离开的儿子与儿媳,面上欣慰的笑容久久未散。

辛氏见他这样,便笑道:“老爷您是不是也觉得,善舞跟家宝是越来越般配了。”

傅老爷叹道:“儿媳前几日说家宝经历这一劫后,会变得有所不同,我还不信,如今看来,我这个傻儿子真是要长大了。”他高兴地对辛氏道:“以前啊,家宝对善舞,那是面服心不服,现在,他面上还一副不怎么爱亲近儿媳的模样,其实这心里已经接纳儿媳了。”

说着,他想起一事,问辛氏道:“这两日才,儿媳日日外出,是去干什么?”

这个辛氏倒是知道的,毕竟林善舞出门前都会和她打声招呼。她道:“善舞的陪嫁里不是有间铺子?她这两日忙着整顿铺子,听说是想要开店。”

傅老爷追问,“做的什么买卖?”

辛氏摇头,“这个她没告诉我。”顿了顿,她问道:“老爷是想送她一间铺面?”

傅老爷却摇头,说道:“这家产反正都是家宝的,家宝素来顽劣,我原本很不放心,好在儿媳瞧着是个能干的,我倒是想先交几间铺面予她打理,只是儿媳似柔实刚,怕是不会要。”

辛氏点头,说道:“前些日子我想将管家权交到善舞手里,也被她连连推拒,她瞧着就不是贪图钱财权柄的。”

傅老爷颔首,“还是先父眼光独到,林家果真会教女儿。”说到这里,他略一思索,道:“林家幼女今年才十五岁,生得灵秀,性子也纯善,瞧着与周儿倒是相配。”

傅周今年十六岁,也该到相看的时候了。然而辛氏面上却有些忧虑,她对傅老爷道:“周儿他……毕竟有些特殊,我怕耽误人家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