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善睐似乎有些生气:“可我姐姐说得没错,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能救下你,又收留你在房中,已是仁至义尽。要是被人发现,我还要不要做人了?”
林善舞听了这句话,就放心地离开了。
夜间她坐在床上调息时,又慢慢回忆起原著剧情。在这里待得久了,她险些忘记这是个书中世界,林大姑娘给她看的内容并不多,但是林善舞还是记住了主要剧情。
林善睐是这书中女主,她后来之所以能够受尽宠爱成为王妃,就是因为前期救下了那位身为亲王的男主,男主的名字她记不清了,但还记得他姓越。
那个被林善睐救下并藏在房中的男子,应该就是这本书的男主了。难怪林善睐“生病”了,以往十分关心她的一家人却还有心情去看龙舟而放她一个人在家中,原来是为了成全她和男主的初遇,对此林善舞只能说剧情的力量实在强大。
既然清楚这人不会伤害林善睐,林善舞也就懒得多管了,以免影响到剧情。她只是想过好自己的日子,并不想掺杂男女主的是是非非。她决定把住在林家的这几天都用来练功,等回到傅家后,再和傅家宝仔细谈谈。
傅家宝事先借了史家的家丁,又藏了她的笔迹,林善舞仔细一琢磨,就知道他要揭穿她的真实身份。可惜傅家宝想不到阿下早就向她投诚,他藏起来的宣纸也早就被她调换,更想不到她这具身子确实是林大姑娘,而不是所谓的江湖人易容的,所以傅家宝这个计划注定要失败。
他端午搞的那一出,在其他人看来很傻,可是林善舞知道,傅家宝是唯一一个看穿真相的,他其实很聪明,这股聪明劲儿要是能用到其他地方就好了。
林善舞调息了片刻,忽又想起一事,男主身为亲王,之所以会受伤,是因为隐藏身份外出时被躲藏在乐平县外的一伙贼匪袭击,此后那伙贼匪为祸乡里,乐平县中不少外出之人被杀害。
明日她得想个法子让林父林母劝村里人这段时日不要外出,还有县城那边……她按了按眉心,有些苦恼地想,该找什么由头让那些人相信她的话?
林善舞不知道,她以为会被傅老爷禁足的傅家宝,在两个好哥儿们的帮助下,趁夜逃出了乐平县,一路往他觉得是自由天地、实际上是盗匪贼窝的地方狂奔而去……
第23章
傅家宝这次出逃谋划了足足三天,他现在怀里放着史寇借给他的钱,包袱里放着衣裳和明景帮他办的路引,趁夜坐着马车跑出了乐平县。
他要去的地方是平州府的怀安县,虽说和乐平县不是隶属于同一个州府,但距离却不算远,他坐马车,赶路三天就能到。
等到了怀安县,他就在姥姥家里住上几个月,在那里既不须看老头子脸色,也不用担心被林善舞打!简直不能更好!
想到林善舞,傅家宝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膛。他这两天一直想不明白,林善舞和林善睐口中那个姐姐明明相差巨大,字迹也完全不同,怎么就会是同一个人?要说她嫁进傅家后性情大变他勉强能信信,但就这么半个月的功夫,总不至于连笔迹也改了吧!
傅家宝想来想去,觉得只能有两种解释:一是林善舞暗中拜了个高人师父,这个师父教她武功教她写字,却让她在林家人跟前隐藏自己的武功和笔迹;二是林善睐在骗他。
总不至于有个跟林大姑娘一模一样、武功高强还写字漂亮的女子愿意代替林大姑娘嫁给他吧?傅家宝不信有人会这么傻。
把钱袋里的金叶子倒出来一片片数,叶子的数目告诉他应该相信第二种解释,但是傅家宝想了想,还是更相信第一种。他把金叶子收起来放好,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想:虽说我因为误会,在大家面前给林善舞难堪,但林善舞也把本少爷打了一顿啊,本少爷跟她算是扯平了。等我从姥姥家里回来,林善舞应该不能再打我了吧!
傅家宝一边自我安慰一边有些昏昏欲睡,正要靠着车厢睡一会儿,马车却猛地停了下来,他身子下意识往前倾,险些一头撞到车门。
这车夫怎么驾车的?傅家宝正要质问,忽然听到外边传来喧嚷的动静,他推开车门看了一眼,被吓得一个哆嗦。
只见微微露出鱼肚白的天空下,几十个膘肥大汉持着刀拦在路中央,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看到打开车门的傅家宝,为首那几个眼睛里迸出凶光来,兴奋地盯着傅家宝道:“哈哈哈,守了一天一夜,总算来了个肥羊!”
傅家宝腿脖子直打颤,赶忙对车夫道:“快!快调转马头回去!”
下一刻,车夫跳下马车,一溜烟往来时的方向跑了!
傅家宝傻眼了。这收了钱的车夫怎么能抛下他跑了?
对面拦路的劫匪显然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唯恐傅家宝也跟着跑了,十几个凶悍的劫匪率先围了上去,硬生生将傅家宝从车上拖了下来。
这要是只有两个人,傅家宝还能拼上一拼,可眼下十几个大汉一起围过来,傅家宝立刻就怂了。
他的包袱被他们抢走,身上被搜了一遍,值钱的东西全部被弄走,连外裳也被剥了。期间傅家宝一直忍气吞声,即便那些劫匪的脏手往他身上摸时,他心里恶心得几乎要反胃,也没敢还手。也许是看在他胆小没有反抗的份上,那些劫匪没有打他,只是将他双手绑了起来,让一个小喽啰看管。
天刚刚蒙蒙亮时,那些劫匪分出一些潜伏在路边等着劫掠过路人,另一些则带着抢来的东西上山。被劫的不止傅家宝一个,还有几个哭哭啼啼的女人,他们走在前面,傅家宝则被那个小喽啰驱赶着跟在后面上山。
可怜傅家宝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大少爷,哪里吃过这种苦头?他光着脚走了一段路,脚底就被地面的石子磨破了,痛得他简直想就地瘫下,他终于开始后悔,早知道就不离开乐平县了,待在家里有什么不好?就算被老头子打,被林善舞打,也总比落在这群劫匪手里强啊!
这么一走神,傅家宝走路就慢了。
那小喽啰还想赶着回山寨睡觉呢,见状一个不爽,就从后面狠踢了傅家宝一脚。
猝不及防之下,傅家宝被踢得一个踉跄,啊的一声面朝下摔在了地上。他双手擦在了山路凸起的石块上,手上皮肉一下就被磨破,鲜血瞬间就涌了出来。
“流血了……”傅家宝一看,脸刷的就白了。
没等他从地上爬起来,那小喽啰一脚踩在了他撑着地面的手上,傅家宝痛得眉头抽动。
那披着他外衣,穿着他鞋子的小喽啰用力在他手上碾了几下,才唾道:“老子最看不惯你这种小白脸,细皮嫩肉跟个娘儿们一样!”
傅家宝忍着疼没叫出来,低着头的时候狠狠翻了个白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本少爷要先忍辱负重,等本少爷逃出去,将来把你大卸八块!
没过多久,傅家宝就被赶到了山寨上。
他一眼望过去,顿时有些心凉,这山寨的贼匪也不知有多少个,一眼望过去都数不清。
他和其他被绑上山的人被关在了同一间小屋里,大门被锁着,窗户被封死,大白天的也见不到多少光。
傅家宝被关进来后就立刻往疼得要发麻的手上吹气,一边吹一边观察周围,这屋子里关了十几人,都是一看就出身不错的男子,但所有人几乎都一个样,满身狼狈,神情惊慌。
他开始咬着手上的绳子,不管怎么样都要找机会逃出去。
却在这时,身边有个人碰了他一下,傅家宝回头,见到对方后吃惊地睁大了眼睛,“陆甲!”
陆甲也算是乐平县纨绔圈里的一号人物,和傅家宝互相看不对眼,平日里尽拉帮结派跟傅家宝等人过不去。傅家宝和史寇二人在斗场时,好几次被这厮算计,手下的几员大将都被这厮抱着鸡吃掉了,傅家宝恨他恨得牙痒痒,此刻见到这人,他下意识忘了身在贼窝,一脑袋就朝对方撞了过去,正撞在陆甲的鼻子上。
“哎哟!”陆甲吃疼地叫了一声,又赶紧住了嘴,冲傅家宝道:“大少爷,这可是在贼山寨,你不想逃出去了?”
傅家宝眼睛一亮,也忘了自个儿手上的疼,“你有办法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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