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远洲前两天塞给我一个病人。”秦九九说着顿了下,“那病人儿子曾经给他移植过心脏。”
秦父闻言没什么不明白的,“还想知道?”
秦九九有沉默了一会,最后舒口气说算了吧。
饭桌上秦母问:“清硕那孩子最近跟你联系了吗?”
“一次没有。”秦九九睁眼说瞎话。
秦母不信,又一通唠叨。
秦九九习以为常饭照样吃的香,跟没听到一样。晚上和余彤吐槽起来,余彤在电话那头笑。
“你还别说。”余彤道:“大熊今晚就去相亲了,对方听说还是个模特。”
果然第二天一早就听大熊在办公室唉声叹气。
“我本来以为老天会眷顾我一下。”大熊语调搞怪。
“然后呢?”有人问。
大熊“哎”一声:“可没想到他踢了我一脚。”
众人笑开,各自准备查房。
那天早上本该是气氛很好的,如果不是事情太凑巧。
季老爷子的病房通常一整天都有人排队探望,多半是走廊站一会把孝敬的东西放下,能进去说上话的都是京城地界举足轻重的人物。
今天主任不在,秦九九跟在刘维止身后,众人一路插科打诨说些新鲜事,走廊两侧还是摆满了花,余彤调侃着说这些人还真是锲而不舍。
秦九九笑笑,进了病房一眼看到沙发上笑的和蔼的陆老太太。
她一下有点挪不动步子。
陆老太太是见过风浪的,当年陆氏集团风雨飘摇,陆闲庭的父亲在经商上没什么天赋也不爱管事,都是她咬牙撑了下去才有陆氏今天的恢弘壮大。
印象里这位老太太一直不喜欢她,原因她也说不上来。
那好像是个周六,艳阳天,她从国贸买了东西出来热的有点懵,习惯性想给陆闲庭打电话,拿出手机才想起两人前两晚刚吵完架。
她说了些狠话,他气的扬长而去。
那时候年纪太小她也不是先低头的性格,关了手机一脚踏进阳光里,没走两步被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拦住,说我们董事长想请您上去说两句话。
这人看似礼貌,眼里却半分尊重没有。秦九九当时有些好笑,但还是跟着去了。
说到底年是少轻狂。
当时的谈话到现在也记不太清了,大体就那么回事儿,秦九九到现在也觉得这和当初分不分手没什么关系,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倔强的觉得一切都是天意的安排。
好像这么想就能好受很多,也或者事实如此。
那些在后来都变得不重要。
季老这两天身体状态不好,陆老太太只小坐一会就出了病房。
北京最近天气反复,早起还算清爽,这会儿头顶太阳又炙烈起来,暑气烤的路边的梧桐叶都有些蔫。
黑色奔驰在路边停了一会儿,从辅路平稳驶上大道,后座陆老太太闭目养神,坐的端正。
副驾驶上的男人回头,恭敬道:“董事长,咱们现在回去吗?”
陆老太太终于睁眼,说的却不是这个。
“刚才你看见了?”她问。
“看见了。”男人道。
“多少年了?”
“五年。”男人回。
陆老太太默了一会,悠悠道:“当年我那些话也不算过分。”
男人点头:“是。”
“那女孩性格太倔。”老太太说着又闭上眼,“不适合闲庭。”
男人笑笑,“您看人向来准。”
陆老太太又不说话了,半晌后问:“闲庭呢?”
男人有些讪讪,“联系不上陆先生。”
老太太哼了一声。
“他们陆家是专出情种。”
老太太口气静下来,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话男人不敢接,像这种豪门世家,感情的事最深究不得,理不顺的事情太多于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粉饰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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