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2 / 2)

困在城中央 希夷 3085 字 10天前

司芃回握住他的手,微笑着说:“我还好,是你累吧,拽一个人拽那么久,手都废了。”

“尽力就好。”两人十指交叉。凌彦齐又说:“司芃你住院吧,干脆做个全身体检。”在急诊科时,医生已查看过司芃的伤势,初步诊断是击打导致的头部软组织损伤,脑内是否有损伤,还需要进一步排查。

“好。”司芃轻声答应。她要不答应,凌彦齐能念叨到明年去。

办好住院手续后,先去做颅脑核磁共振,一大堆专业名词,凌彦齐也看不懂,直接看下面的诊断意见:颅脑mri平扫+头颅mra未见明显异常。他长吁一口气,总算没问题。

司芃回病房休息。凌彦齐抽空打电话给卢思薇,想把自己离开后的事说清楚。

“不用了,网上都有。”

是啊,陈洁生前也算红人,这会网上该传得沸沸扬扬了。

“司芃呢?能把人家摁窗台上,应该没伤到哪儿。”

“在医院,想让她做个彻底检查。妈,泰国那边,……”

“行了,这事我来处理。你管好司芃,她有点野,没交给郭义谦之前看好她,别再惹是非了。”

凌彦齐突然笑出声来:“她很野吗?外婆以前常跟我说,你是最野的二丫头。”

卢思薇明显怒了:“别拿我跟那个不学无术,只会掐人脖子的太妹比。”

挂断电话,凌彦齐便进房去陪司芃。哪怕她已睡着了,他也愿意什么都不做地看着她。

满世界都在道听途说、围追堵截有关他们的点滴,灵芝区属医院的vip病房内,当事人一睡一坐,心中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这个世界,无时无刻不向我们展示它的荒诞合理性。

天海股价今早开盘即跌停(跌幅10%),上午十点半新闻发布会开后,下跌幅度收窄到3.8%,这已经很鼓舞投资者的信心了。

下午陈洁在曼达大厦坠楼,又牵扯出凌彦齐,两件事情这般巧合地撞在一起,彷佛这当中存在无数的阴谋和碰撞。大家都有点懂上午卢思薇那番“有人居心叵测,恶意打压天海股价,目前公司正在搜集证据,必要时会向证监会和经侦部门报警,维护天海股东利益。”的说辞。

下午两点过后,a股的涨跌比人的情绪来得还快,天海股价一路冲高,在两点十二分,一笔大单直接封死涨停(涨幅10%),当天便上演一出天地板(从跌停到涨停,增长幅度达20%,为一只股票股价一天内的最大变动区间)。

封停后无数买单跟进,到下午收盘,“天海地产”一反前几日资金净流出的态势,直接站上当天资金净流入个股排行第一的位置。

股价上涨,股市收盘。资金大鳄们退场,热衷分享名人八卦的网民们,接过主力剧情棒。

因为警方正在调查这起“网红坠楼案”,也因为国内特有的舆论管辖,司芃让员工光明正大照的视频,全被警方拿走,只有站在边边角角,拍了十几秒不甚清楚的视频,流窜到朋友圈,再到微博,掀起新一轮的轩然大波。

凌彦齐上午刚以一个奋进有为的继承人形象“c位出道”,下午便成了沾惹网红、薄情寡恩,逼人跳楼的浪荡少爷。

但他毕竟不红,这是陈洁的地盘。她冒充曼达千金的各种道听途说的文字截图很快在网络里四处横行。

世事难料,上午她还信心满满地为如意郎君买热搜,过几个小时她自个便登上了热搜第一,不用分文。

彭光辉被警察从疗养院救出来,为方便审讯,也送来灵芝区人民医院肿瘤科。司芃睡醒后过去看他,父女俩穿一样的蓝白色条纹病号服。彭光辉眼神一暗:“你怎么啦?”

“我没事。不喜欢来医院,所以趁受伤来个全身检查,一次到位。”

见彭光辉的目光停在她身后,司芃回头仰望非要跟来的凌彦齐。这人真烦,要她怎么介绍啊。“这是凌彦齐。”

“我知道。你怎么在这里?”彭光辉直接问他。

凌彦齐坐在司芃身侧,指尖碰碰鼻子,心想,厚脸皮就厚脸皮吧,将来去新加坡面对的人又何止一个。“爸,你和我之间,这翁婿情,估计是解不开了。”说完,他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低下头。

司芃也不敢直视彭光辉。

彭光辉瞧出端倪,便问:“小洁呢?”他还不知道陈洁坠了楼。

果然,他以为她抢了陈洁的丈夫,司芃小声说:“她死了。”被另一个更清晰更稳定的声音覆盖:“自杀了。”

“自杀?”彭光辉好半天才接受这个事实,脸上露出克制的悲伤,“她从小就心高气傲,考第二名都要哭好几天。金莲呢?”

“被抓了。”

“好。”护士过来给他量血压。彭光辉缓缓地躺下,挥挥右手,“小花,你头受伤了,先回去休息。我也累了。”

刚回到病房,郭兆旭和徐瑞德来看她,黄宗鸣陪着来的。他介绍:“小芃,这是你uncle,”想起司芃从小在国内长大,左一个uncle右一个uncle的,她分不清,于是改口,“按这边习惯,是大舅。”他再介绍那位两鬓斑白的男子,“这是你外公府上的管家徐瑞德先生。”

徐瑞德朝她鞠躬:“小姐叫我阿德就好。”

躲是躲不过去了。司芃盘腿坐在床上,点点头,算是和他们打招呼。

她和凌彦齐的目光全被他们身后魁梧的三人组合吸引过去。两男一女,身着黑衣黑裤,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双手交叉至于背后。国外的专业化程度就是高,这三人一拉出来就知道是干什么的。

郭兆旭说:“你外公听说上午的事,担心得不得了。他年纪大了,所以让我们过来看看。没伤到哪里吧。”他对这个外甥女的感情有点微妙。本来嘛,不论是未被识破的陈洁,还是司芃,都没什么舅甥感情可言,不过是和天海结盟的手段。但是听完这个倒霉孩子的遭遇,他又觉得自己必须替妹妹担起这个责任来。

“还好。”

“在你没回新加坡之前,阿德和这几位留下来,照顾你的日常生活,确保你的安全。”

“哦,”司芃装模做样地问:“那我不去新加坡,他们就要跟我一辈子?你们是要软禁我吧。”

看到这德行,郭兆旭一张脸愤懑地转过去。徐瑞德赶紧摆手:“小姐,老爷不是这意思。回不回新加坡,都随小姐意思,但现在是非常时期。”

郭兆旭走了,其余四人留下来,呆在外面的起居室里。司芃踢床上的被子:“现在怎么办?被监视了。”

“你想去哪儿?”

“哪儿都可以,就是不喜欢在医院过夜,明天早上回来做检查,不就好了。”

她这么不喜欢呆医院,可能和陈洁的坠楼,还有郭兰因、司玉秀的去世有关。凌彦齐放下手中的书:“带你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