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1 / 2)

于是,五人行的位置就变成了:荣自明,杨琼华,裴如松,甄停云,傅年嘉。

荣自明:“……”小爷我但凡出门必是人群焦点,凭什么今天要被你们这些混蛋挤到边角?!我招谁惹谁了啊?!

好在,荣自明到底是个开朗的性子,向来不记仇,虽是有些被忽视的不乐也没生太久的气,很快便又被女学里那洋溢着的热闹气氛所感染,有一句没一句的与身边的杨琼华搭起了话。

比起你来我往的荣自明和杨琼华,倒是甄停云这边安静了许多。

甄停云顾着身边的傅年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裴如松则是在心里思忖着话题——他是心细之人,单单是从适才提到两校联考时甄停云的表现便猜到对方此时并不想说这些。可他与与甄停云这个小表妹统共也没见过几次,除了功课和考试外,一时间竟也想不起其他的话题,只得沉默了下来。

也正因此,三人中第一个开口反到是傅年嘉。

傅年嘉一贯冷面,说起话来也是冷冰冰的,他侧目看了甄停云一眼,似是不经意的开口问了一句:“我与甄姑娘此前见过?”

甄停云一点磕巴也没有,立刻道:“没有。”

顿了顿,甄停云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这态度有问题,连忙补充解释:“我小时随祖母在老家,年初方才回京的。回京后更是一直闭门读书,甚少出门,想必是从未见过世子的。”

傅年嘉反问道:“那么,甄姑娘又如何知道我是‘世子’?”

甄停云:“……”

还别说,裴如松这坑妹的家伙适才居然还真没介绍傅年嘉的身份,只是以友人称之,只荣自明这个性子活泛给她做过自我介绍。

甄停云不得不为自己挽尊:“我曾有幸见过郡主,世子与郡主皆是皇家子嗣,龙章凤姿,颇多相似之处。”

傅年嘉也不知信了没有,反是说:“年华脾气骄纵,高傲自负,若有得罪之处,我做兄长的代她与你致歉。”

“世子言重了,”甄停云真的是越说越心累,甚至还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我与郡主也不过是一面之缘,郡主亦是以礼相待,何来得罪之说。”

“既如此,”傅年嘉似是无意的顿了顿,垂眸看她,目光深深,似是要看入她的心底,“甄姑娘为何对我心存偏见?”

甄停云:“……”

甄停云简直要被傅年嘉给聊死了,只能咬着牙,强笑道:“世子误会了,我与世子不过初见,何谈偏见?”这该死的燕王世子不会已经和甄倚云搭上边,这就想着整她了吧?

傅年嘉仿佛是看透了甄停云的想法,语声不疾不徐,接着问道:“既然你我今日只是初见,甄姑娘又为何要如此惧怕我——甚至,不敢多看我一眼?”

甄停云:“……”

甄停云真的是说不下去了。

幸好还有裴如松这救场的:“世子怕是误会了,停云她平日里多在家中念书,少见外人,想必也是初见殿下,心下羞赧,这才不敢多看。”

甄停云立刻点头附和:“是啊是啊,我就是见着世子您,心下羞赧,不敢多看罢了。”

眼见着甄停云这小鸡啄米一般的模样,傅年嘉抿成一线的薄唇微微扬了扬,只是他看着甄停云的目光却带了一丝深色,似是探究。

说话间,几人已经行至湖边,杨琼华眼珠子一转便道:“要不我们买几盏河灯吧?今日七夕,要是不放一盏河灯岂不无趣……”

说着,她便要拉裴如松一起去买河灯,荣自明对此颇有兴趣,自然也是要跟的,忙道:“我瞧河灯有大有小,只你们两个怕是拿不了许多,我也去吧……”

倒是裴如松有些犹豫,看了甄停云一眼,多少有些不放心。

恰在此时,傅年嘉微微颔首,开口道:“你们去吧,我和停云在这里等着就是了。”

裴如松与傅年嘉知交多年,深知对方品性,自是信赖这个好友,闻言方才放心,随着杨琼华等人去买河灯了。

于是,一时间便只剩下甄停云与傅年嘉两人留在湖边。

甄停云到底有些尴尬,也不好一径的沉默,索性便没话找话的开口道:“其实,我适才见到世子的时候还有些惊讶,觉得您和我的一位师长颇是相似……”

说着,她不由的抿了抿唇,想起元晦来。

早前,她便觉得元晦与小郡主颇有相似,当时还想着是不是长得好看的都差不多,如今又添了个傅年嘉……再加上前不久,那块被虞先生特别点出来的龙涎香,她心中疑虑更甚:这所谓的相似,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缘故?

正当甄停云蹙着眉头仔细思忖着这事时,傅年嘉也是略有疑惑,开口问道:“不知甄姑娘所说的师长是……?”

甄停云正疑心元晦的事情,闻言倒是起了与傅年嘉询问的心思——既然元晦是摄政王身边的人,傅年嘉说不定也认得?她略一迟疑,还是斟酌着开口道:“我与先生是在路上遇见的,他……”

不待甄停云把话说完,傅年嘉神色微变,伸手按住了她的肩头,忽的将她往边上推去。

甄停云亦是吃了一惊,不觉回头去看。

一个小球从身后位置飞来,然后又从高处落了下来,正好落在她和傅年嘉身前的位置,因为尚有余力而发出沉闷的声响。

甄停云见状,一时竟也有些心有余悸——若非傅年嘉眼尖,适才推了她一把,只怕那小球就要砸中她的后脑了。再者,这小球看着玲珑精致,外裹着锦绣,上缀珠玉,仿佛真就只是个一手可握的孩童玩物,实则分量极沉,便是落在地上也能砸出个土坑。这样的东西,若真砸到了她的后脑勺,哪怕没砸出伤,那肯定也是疼死人了。

傅年嘉一时也是面覆寒霜,顺着小球飞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老仆肩头驮着个十岁不到的男孩,正匆匆往这里赶来,嘴上不住的告罪:“对不住,对不住,我家主子手滑,一时没拿住那绣球。”

那男孩却是仰脸笑着,一声不吭。

他显也是富贵出身,头上带了一顶小小的束发金冠,项上带着个金玉项圈,一身的锦绣绫罗,脚下还是一双青缎粉底的小朝靴,坐在老仆肩头,脚尖一晃一晃的,粉雕玉琢的脸上犹带着笑,全然没把跟前的甄停云与傅年嘉放在眼里。

眼见着不远处的绣球,男孩眼睛一亮,使劲的在老仆背上拍了几下,连声道:“我看到我的绣球了!快放我下来,我要去捡绣球!”

说罢,他便从老仆身上挣下来,蹬蹬蹬的跑了上去,伸手捡他的绣球。

傅年嘉虽知孩童无知,太过计较实是失了风度。

可,一想到若不是自己警觉,反应快,这绣球怕是就要砸到甄停云头上……傅年嘉心下自是冷怒,再看对方这不以为意、没心没肺的模样,更添几分暗恼,便冷声警告那老仆:“这是外边,仔细看好你家主子——若再这样胡乱丢球,砸到了人,就不是小事了。”

这是警告却也是提醒——毕竟是京城,掉块牌匾都能砸到一二小官的地方,便是没砸到他们砸到别人,只怕也不会是小事。

老仆还未应声,男孩听入耳中反倒不乐,仰头去瞪傅年嘉,反问他:“砸到你了吗?!要你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