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轻暮小声嘀咕:“妈的,这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名字。是说心脏病和高血压不能泡是吧,一泡就羽化登仙了?”
秦渊推开了门,向里面看了看:“哦,好像是情侣汤池,重点是极乐吧。”
阮轻暮探了探头,一口气差点没憋回去。
秦渊这是故意的吧!这简直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木屋中间是一个浅蓝色马赛克砌成的小汤池,约莫十几平米,里面热气蒸腾,一片碧波。
水池边有整洁干净的换衣柜,上面摆着崭新的大浴巾和精油瓶;另一边是置物台,上面摆着一大盘新鲜的水果,旁边还有红酒和各种饮料,难怪几千块钱一小时呢。
墙上有颜色斑驳、做旧效果的春闺游乐图,画上的宫装女子□□半露,雪白的纤纤玉手拈着手帕,正在和图画中的男人泡在水中,一副慵懒餍足的模样。
秦渊只看了一眼那图画,就把眼睛别开了。走进去,他随手也把阮轻暮拉进来:“这儿挺清净的,环境不错。”
阮轻暮慌里慌张地就想扭头跑,秦渊却微微移动,不动声色地把门堵住了。
他随手拿起门边放着的“请勿打扰,已有包场”的标牌,反手挂在了外面的门把上,再转回身,满脸无辜地看着阮轻暮:“换泳裤吧?”
……
旁边的换衣柜里,摆放着质量良好的一次性泳衣泳裤,游客可以自带也可以用这里的,阮轻暮打开柜子,挑了了半天,犹豫不定。
靠,这么贴身紧绷的吗?怎么就没有平角大裤衩?他是来泡温泉的,要宽松才舒服嘛。
正在疯狂地翻找,旁边秦渊的声音忽然靠近了:“没有小号吗?”
阮轻暮:“……秦渊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诋毁你的男朋友啦!”
一扭头,目光猝不及防就撞上了一具极又冲击力的身体,他的男朋友腰细腿长,胸宽肩直,全身的衣服都脱光了,只剩下仅有地贴身黑色泳裤,紧紧包裹着流畅的线条。
少年的身体还没有成年男性那种健硕,可也已完全褪去了少年期的青涩,胸前和小腹的肌肉群恰到好处,隐约露出马甲线,又没有荷尔蒙爆棚的威胁感。
好吧,是他的身体给了他勇气。……可这不是泡澡吗,为什么他的男朋友一边坦荡地舒展身体,一边还做了个拉伸动作!
他狠狠心,三下五除二抓了一个泳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上,又随手抓了条大浴巾,胡乱系死在腰上,挡住了那小得可怜的一小块布料。
看也不看秦渊,“扑通”一下,他跳进了池子。
刚下去,他就实在忍不住“嗷”了一嗓子。滚烫的水瞬间淹没了全身,骤然的刺痛全面袭来,简直就和受刑也没多大区别。
草草!这是宰猪后要拔毛吗?烫成这样?
阮轻暮只觉得全身宛如针扎,全是刺痛和热辣,慌忙想爬出去,身边水花一溅,秦源已经同样跳了下,伸手拽住了他。
“这个是高温汤池,一般要先烫脚,适应了再全身下来。”他声音含着笑,整个人立在齐腰深的热泉中,扶住了被烫得东倒西歪的阮轻暮。
阮轻暮看着他气定神闲的模样,大怒:“你为什么纹丝不动的?”
秦渊笑了笑:“嗯。你男朋友皮糙肉厚,皮肤太嫩的人会受不住。”
阮轻暮愣愣地低头看看自己,整个人都傻了。他皮肤本来就极白,这下来没半分钟,全身都已经迅速全红了,活脱脱一只被煮熟了的大虾。
再看看秦渊,身上虽然微红了些,可也没红到这样惨绝人寰。
他猛地伸出手,把面前的胸膛推远了:“来来,池子这么大,我们各自安好,各占一边……”
刚刚扭头想往另一边逃窜,通红的手腕就被人扣住了。
秦渊轻轻揽住了他。
“别乱动,越动越是促进血液循环,身体就越敏感。”他小声说,“然后就越觉得烫。”
两个人平时也有过耳鬓厮磨的时候,可是这样半赤着身子、贴在一起的时候却从没有过。
阮轻暮只觉得浑身的血液欢快地像是小溪一样,到处突突乱蹿,身边本来就被滚热的温泉水刺激着,身边秦渊的手臂又在他劲瘦的腰间,胸腹若有若无地挨着他的脊背,就像是在两个人之间丢了一枚水雷,炸得这片小小水域波涛翻滚,浪花滔天。
“喂喂,好好泡自己的,别、别帅流氓。”他结巴着咬着牙,还想挣扎着爬走,身边秦渊却低声又说了一句。
极轻,极含混。像是一滴小水珠,落下了在滚热的水中,转瞬消失不见。
假如不是阮轻暮听力极好,几乎也要错过了。
“我十八岁,就是成人啦。”
阮轻暮耳朵里轰隆隆地响,好半天,才听见自己干巴巴地笑:“啊哈……那恭喜啊!”
朦胧的水雾中,他刚刚成年的男朋友眸光晶亮,无辜又纯情,却又像燃烧着安静的火焰。
阮轻暮呆呆地望着他,终于狠了狠心,猛地扑了过去:“行吧行吧,不就是还想要成人礼物吗,我送还不行吗?!”
得反守为攻,占据主动,不管怎么样,自己主动的话,比较不那么危险。
两个人坐在池边,秦渊的手攀着边上的小扶手,背脊挺直紧绷,额头全是汗。
他身后,阮轻暮神色严肃,一下下捶打着秦渊的背,也没有什么技巧,捶了一会儿,又站起来,在他身后,伸手帮他胡乱捏肩膀:“舒服不舒服?小寿星可还满意吗?”
秦渊脸向前,一动不动,由着他的手四处乱点火星子,后脖颈越来越红。
阮轻暮瞥了瞥他,瞧着他的侧脸脖颈和耳垂全都带了赤红,终于心里舒了口气:也是会红成一只软脚虾的嘛,还以为能有多镇定呢。
他促狭心大起,忽然抓着秦渊的肩膀,就想把他的脸转过来看看。
秦渊猝不及防,身子忽然被翻过来小半,不知怎么就激烈地反抗起来,涨红脸小声叫:“阮阮别闹!”
阮轻暮手疾眼快,大腿一卡,就卡住了他的身子,叫他再也翻转不得,笑嘻嘻地扬眉:“干什么?我好给你按太阳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