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1 / 2)

电影里,郁郁又帅气的男主角坐在灯下,在悠扬的留声机乐曲中切着药材,想着死去的恋人时,忽然间泪流满面。

到底那位天才医生有没有意难平,他也不知道。

但是又怎么样?

在穷人区里给妓女治花柳病,还是在聚光灯下做精细的脑科手术,又或者是在小学校里操心小毛孩子们的心理疾病,都是在治病救人,又哪有高低贵贱呢。

厉原轻轻叹口气:“你这下班时间还得管那些小毛孩的心理疏导,怎么就不管管身边的人?”

他抓住龚思年的手,往某处一按:“我不管,我这里也需要疏导。”

龚思年的手指被牵到一个火烫的东西上,身子一僵。

“疏导个屁。”他咬牙切齿地爆着粗口,“再耍流氓我把你那儿堵上!”

厉原在他背后嘿嘿地笑,忽然用力在他背上啃了一下:“拿什么堵啊?来嘛,让我见识一下。”

龚思年惊喘了一声,被他啃了一口的地方隐隐作痛:“厉原你是属狗的吗?!”

厉原不理他,只不依不饶地说荤话:“你嘴巴又不大,怕是堵不上,待会儿得溢出来……”

龚思年浑身都软了,用力往前一挣,嘴里骂:“不要脸,一天几次还有个鬼的存货。”

厉原得意地笑着,英俊的脸上带着邪气:“你老公我一夜七次郎。”

“要点脸吧,懂点医学常识。”龚思年怒极反笑,“一夜七次,那是病,得治!”

厉原顺势扑过来,就往沙发上蛮横地按:“你就是我的病根子,这病一辈子治不了。”

还没说完,龚思年反手一把掐住了他胳膊上的麻筋,用力一挫:“给我滚,一天最多做两次,再多就给你切了!”

厉原哀叫一声,胳膊酸麻得立刻没了力气,他也不恼,软绵绵地一瘫,就势压在了龚思年身上,双臂耷拉着:“医生谋杀亲夫啦!”

龚思年被他沉沉压倒在沙发上,半天挣脱不得,恨恨地骂:“死沉死沉的,猪一样。”

“胡说。你老公我八块腹肌搭配人鱼线,就算沉,那也是一身腱子肉,和猪哪有半分关系。”厉原哼哼,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动。

龚思年被他摸得浑身酸软,一双漂亮的眼睛没有了平日的冷漠,在金丝眼镜后面发了红。

厉原定定地看着他,忽然伸手摘下他的眼镜,凶狠地吻上了龚思年的眼角。

“妈的,什么一天两次,我就要白天三次,晚上四次!……”

……

秦渊转身去卫生间用凉水洗了把脸,趴在床上,终于开始慢慢地打字:“阮阮……虽然只在这里待了一天不到,我已经想回去了。怎么办?”

阮轻暮给他几条微信没看到回,正陪着穆婉丽和芸姐他们聊天呢,忽然就见手机屏幕闪了闪。

他飞快地抓起手机,看了一眼,转身就往屋子里跑。

关上门,他一下子飞扑到床上,抱着被子裹在身上:“回来想干吗呀?”

秦渊没有立刻回。阮轻暮心里脑补了一下对面那个人清冷脸上微红的模样,又想象了一下那个人说不出话的苦恼模样,得意地在床上滚了几下。

小床太小,差点没摔下来。

算了算了,他不好意思说,自己来帮他说吧!

他长长吸了口气,一连串地打:“是不是想念我们的学校、想念从小这座长大的城市、想念那群神经病同学。还有小方离和傅松华了!”

秦渊看着屏幕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心里又酸又软,没有回答。

阮轻暮在床上又滚了几下,却慢慢地停住了。

虽然微信回复不及时再常见不过,可是不知怎么,他心里就有点不安起来。

“喂,那边不开心么?”他忽然问。

秦渊抱着电话,有那么一小会儿,心里怔怔的。

他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可是对面的那个人,已经隔着屏幕,察觉到了他的灰色情绪吗?

“阮阮……我忽然有点讨厌我自己。”过了许久,他才淡淡地打着字,看上去很平静,却叫阮轻暮的心一瞬间揪紧了。

“我可以打电话过去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电话接通了,阮轻暮的声音是少见的轻柔:“你怎么啦?”

从来都那么骄傲又强大的一个人,在所有的场合都气定神闲,在人群中就算沉默不语,也是会被第一眼看到的焦点。

是什么样的心情下,才能叫他这样的人,说出一句“讨厌自己”呢?

秦渊望着天花板,自嘲地轻笑了一声:“我家富足安定,我爸对我小心翼翼地好,我继母对我客气又温和,妹妹们也都可爱单纯。”

“我的吃穿用度、我每个月的零花钱,说出来足够绝大多数人羡慕。”他低低道,嗓子有点哑了。

“我有什么想要的东西,都能立刻得到;有什么想办的事,甚至都有专人帮我打理。

“可是……我还是常常觉得孤独,觉得不满足。”他轻声说,有一点艰难,“我爸看着我的照片没认出来而已,这么一件小事,我竟然会觉得心里很难过。你说,我这样,是不是矫情又贪婪? ”

电话那边,阮轻暮冷冷地插了一句:“不是的。完全不是这样。”

“别说别人了,就连我自己,想着想着,都觉得不喜欢我自己。”秦渊在那边,停了一会儿,声音好像振作了一点,“不过没事了,我就是忽然乱想了一下,想完了,也就过去了。”

阮轻暮皱了皱眉:“你——”

“对了,你今天做了多少试卷?”秦渊迅速截断了他,“寒假的作业这么多,我们说好了的,要在这段时间里再补一下基础知识。”